應粟髮絲被風吹亂了些,傅斯禮抬起手,停頓了半秒,又收了回去。
他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耳骨上,「你打耳洞了?」
「嗯。」
她今天還特意戴上了席則名字首字母的那副耳骨釘。
傅斯禮別開視線,唇邊牽起一抹苦笑,「你真的愛上他了?」
應粟點頭,坦然承認:「是,愛到想把我的命賠給他。」
傅斯禮面色微微一變,須臾,他轉過頭,漆黑的眼睛深沉地盯著她,嗓音近乎啞然:「可你也愛過我。」
應粟迎上他的視線,平靜道:「人這一輩子不會只愛一個人。」
「可我這輩子只愛過你。」
「……」
應粟瞳孔睜大,有些錯愕地看向他。
這是傅斯禮第一次對她說愛。
男人上前半步,高大的身軀遮住了周身的風雪,他在寂寂的天地中,終於放下所有克制和偽裝,深熱地望著她,眼裡深情萬頃。
「粟粟,愛也分很多種。」傅斯禮垂眸,循循善誘地問,「你能分清你對席則究竟是愛還是愧疚嗎?」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和目的,你為什麼心甘情願走進他的陷阱?」
「難道不是因為你想補償他嗎?」
「你放縱他的接近,放縱自己的沉淪,難道不是因為你心理在暗示自己,必須愛他,必須讓他得到想要的,只有這樣你才會心安嗎?」
「因為愧疚而產生的感情,不過是一種錯覺。」傅斯禮盯著她眼睛,似要望進她心底,然後緩緩啟唇,落下最後一句判詞,「這根本不是愛。」
應粟眼神微動,但很快,她就直直地看向他,冷聲道:「傅斯禮,你以為你很懂我嗎?」
傅斯禮笑了笑,「也許我不懂現在的你,但我見過你愛我的樣子。」
他說著又往前逼近了半步,眼神很深地盯著她,不肯讓她躲半分,然後猶如羅列證據似的,一句句溫柔道來。
「你27歲時,因為我跟別的女人訂婚,酗了兩個月酒。」
「26歲那年,我爽約沒有陪你去北海道看櫻花,你搬出明樾館和我分居了三個月,卻每晚都督促我按時吃飯。」
「25歲時,因為我生了場病,你不眠不休照顧了我三天三夜。」
「24歲時,我們一起去倫敦跨年,那一夜你第一次對我說,希望有個屬於我們的孩子。」
「23歲時,你為我調製出了一款酒,命名為Bluemoon,後來它成了你的最愛。」
「22歲時,你買下你家對面的公寓送給我,說可以假裝一直離我很近。」
「21歲時,你在國外留學心情抑鬱,我每周飛去一次看你,離開時你都會抱住我哭很久。」
「20歲時,你誤以為我坐的飛機失事,發了瘋般地趕往機場,途中不止一次想開車自殺。」
「19歲時,我去學校看望你遭遇暗殺,你替我擋了顆子彈,就在右胸口靠左的位置。」傅斯禮咽了咽喉嚨,聲調已經有些澀啞,他伸手緩緩撫上她胸口的位置,低聲說,「你怕我內疚,後來偷偷祛掉了那個疤。」
應粟心臟不可遏制地劇烈收縮,她倉皇地退後半步,嗓音顫抖,「別說了……」
傅斯禮一瞬不瞬地看著她,喉嚨漸漸發緊,幾秒後,仍繼續道:
「18歲時,你生日那天走進了我的房間,向我索要生日禮物。我問你想要什麼,你的回答是——想留在我身邊。」
傅斯禮又向前走了半步,應粟不敢再直視他,她也無法再面對自己的內心,只能一再後退。
傅斯禮一把攬住她的腰,用勁道掌箍著她,沒讓她再退。
他死死地盯著她眼睛,聲音徹底沉下來,還有點發狠的意味。
「17歲時,你為了我,不惜殺父弒母。」
「……」應粟猛地抬頭,手中的雨傘墜落在地。
萬籟無聲,風雪俱寂。
「你——」她嘴唇止不住的打顫,卻因驚懼太過,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傅斯禮溫和地摸上她煞白的臉頰,輕聲說:「粟粟,這才是愛。」
「愛會讓人奮不顧身,也會讓人拿起屠刀。」
「而這些,你為席則做過嗎?」
應粟全身篩糠般地顫抖起來,她憤恨而悲哀地盯著他,沒有反駁前面的話,只是咬著牙強調最後一句:「我不是為了你,才想——」
傅斯禮打斷她的話,不疾不徐地反問道:「那他們之前
虐待了你那麼多年,為什麼偏偏要在遇見我的第二年,才想讓他們死呢?」
應粟嘴唇咬出了血,無聲地看著他。
「這麼多年你一直不敢承認。」傅斯禮虎口捏住她下巴,迫她鬆開嘴唇,然後指腹摩挲了下她嘴角滲出來的血絲,笑著說,「那我來回答你。」
「因為你喜歡我,而我在你17歲那年無意間撞破過你母親的不堪。」=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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