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老奸巨猾啊。
蔣茗還偷偷在微信上發他說你們那麼水火不容,跨年夜還硬要湊到一起吃火鍋,給自己找罪受嗎?
夏燃自然是回了個白眼說想成佛要歷經九九八十一難,而如來佛祖託夢給他說南熄是他必經的重要關卡。
南熄那時也認真思考了他和夏燃的關係,要說是陌生人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他們之間可有可無的交集太多太多了,在夏燃來Y國之前,夏燃媽媽還特意打電話囑託南熄幫忙照顧夏燃,但他們相處狀態又真的很像陌生人。
「就跟遠房親戚差不多。」南熄回答。
夏燃張大了嘴,原來南熄是這麼看他的,在他的認知里,遠房親戚就跟麻煩畫上了等號,平時互不干擾,有需要的時候才會搬出來聯繫。
不過確實,他媽媽魏榕女士很愛找南熄照應他,覺得南熄是個非常靠譜的小孩,而他是個惹事精,惹事精就該天生被看管著。當然南熄基本上沒有管過他,這可能是他唯一的優點,夏燃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就相當於我是師兄的媽媽的妹妹的爺爺的太孫的女兒的爸爸,當然並不是說我已經當爸爸了,就是個比喻。」夏燃附和道。
「等等,這樣換算下來……」蔣茗掐指一算,「師兄不是你老婆嗎?」
夏燃滿頭黑線:「你倒也不必在這種時候特別機靈吧!」
第7章 第六章 現狀
國內的親人朋友們似乎都已經起床了,應該是在新聞上看到了Y國發生的一切,不停有人發消息在微信上問夏燃安不安全。
夏燃沒有時間一一回復,他找到和顧行舟的對話,接連打了五六個微信通話都沒人接,給顧行舟的女朋友杜詩蕊也打了幾個電話,還翻找出顧行舟Y國的號碼,依舊是冰冷的女聲提示音。
夏燃盯著在微信上給顧行舟備註的「兒子」發呆,他想起最後一次跟顧行舟通話的時候他說他手機快沒電了,這貨能不能靠譜地隨身帶個充電寶,他在心裡埋怨道,雖然自己也不會帶充電寶出門但作為他的兄弟能不能可靠點啊,也不至於他現在除了擔憂什麼也幹不了。
「趕緊給老子回個電話。」他給顧行舟發了條微信,拿著手機在手裡轉了幾圈,顧行舟這個人一向福大命大,玩個抽卡遊戲都很容易就抽到自己想要的,不會有事的,他寬慰自己道。
然後粗略掃了一眼消息欄,沒有父母和妹妹的消息。
父母估計是趁著假期還在睡覺,別的中老年人到了這個年紀都是起的比雞早,他的父母剛好相反,因為前段時間公司面臨著資金周轉的問題,他們已經好幾個星期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了。
兩個孩子一個在國外讀碩士,一個剛去首都上大學,身邊沒個可以照顧的人,身體狀況日趨下降,最近有外來資金做股份投入暫時解決了公司的燃眉之急,兩個年逾半百的中年人才得以喘息,出現了嗜睡的情況。而夏燃的妹妹夏葵子,估計跟她哥一個德行,熬夜複習期末考,然後第二天一覺睡到大中午。
冬季暮夜的氣溫總是會驟然降到零下的度數,不斷有凜冽的朔風從窟窿處奔涌而進,在收銀台昏黃的燈光下,夏燃看見自己說話都能呼出薄薄的熱氣。
商店暖氣的開關應該是在收銀台旁邊用指紋鎖鎖上的小房間裡,還好英國這邊是乾冷,不同於自己家鄉那邊的濕冷,這邊至少不會蓋了兩層棉被還能感覺到脊骨都在顫抖。
南熄裹緊了自己的大衣,這人也是奇怪,夏燃看著他想,這麼冷的天就算平時體溫高於一般人的他出門也恨不得秋衣秋褲外加羽絨衣一件不能少,而南熄就一件羊絨衫和呢大衣,不知道是在裝逼還是他真的很抗冷。隨後他就輕咳了一聲,好像有點感冒。
好吧,看來只是在裝逼。
夏燃微微往南熄身邊挪了挪,想著這樣能傳給他一些熱量也好。這種時候也管不了什麼仇人不仇人的了,要不是一開始南熄幫他推開了喪屍,他現在可能早就變成孤魂野鬼在街頭七拐八拐地啃食路人了。
他從小到大其實一直都是不服氣南熄的,說起來南熄還能算得上是他發小。
他們都出生在洸城,一個海濱城市。在夏燃大概五歲的時候,南熄家搬到了他家的對門。雖然現在的夏燃打死都不肯承認,但他當時很崇拜南熄這個大他兩歲的哥哥,天天跟在他屁股後面當小跟屁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