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前面一個金髮碧眼的男人向他們四人走來,他穿著一身正經西裝,西裝已經被撕地破爛不堪了,頭髮梳地一絲不苟,看起來像是求婚的男方。
他手裡握著榔頭對著最前頭悠然自得站著的南熄,「抱歉,請停一下。」這人有著一口純正的Y國口音,Y國人即使到了末日也是表面上保持著一副良好教養的模樣,please,thanks和sorry三件套不離口。
「請問怎麼稱呼?」男人問南熄。
夏燃記得南熄在Y國叫什麼Nathan,在他偶然間聽到南熄的Y國同學這樣稱呼他前一直以為他叫Nancy,畢竟這個女孩名音譯過來和他本名發音一模一樣,還記得高中那會看不慣南熄的那些男生一直用Nancy背地裡取笑他。
南熄無語地瞥了一眼不知道被戳中了那根筋正在傻笑的夏燃,極簡地答了名字。
「Ok,Nathan.」那個男人指了指門外,「我們不確定你們有沒有被咬,所以為了我家人朋友們的安全,麻煩你們走廊待半個小時。」
然後好像是看出了他們的憂慮,特意加了一句,「放心,影院裡基本上沒有喪屍了,這裡爆發的時候也就一場首映,大部分人跑了出去,在裡面變異的人很少。」
南熄沉思了一會,覺得這人的擔憂也是不無道理,現在收集到喪屍最長的變異時間是一小時,讓一群不知道什麼狀態的陌生人在走廊待半小時也情有可原,而且從樓下到上來他們發出過那麼多噪聲都沒有吸引到喪屍,說明影院過道里遊蕩的喪屍數量約等於零。
南熄又看了眼夏燃,看起來像是在徵求他的意見。夏燃頷首表示同意,就要攙扶著丁淺轉身走,後面那七八個人中間卻又心急火燎跑過來一個人,是個跟西服男長得有幾分相像的男人,應該是那人的兄弟,但是他滿臉頹勢,面黃肌瘦地好像很久沒吃東西了一樣。
他打開影廳厚重的門,借著室內的燈光指了指不遠處左前方的另一扇門,「你們可以去前面那個小型的私人影廳,那裡也有燈光,都是我們去操作室控制的。」
說完他轉著眼珠掃了南熄一眼,像是不安地等待南熄的反應,南熄順著他的手指看了一眼,好像並沒有太大興趣,反而是夏燃感激地回答了一聲謝謝。
「Mi插el!」西服男緊張中略帶責備地叫了他一聲,隨後又覺得語氣不妥,馬上沉下了嗓音,「……那裡危險,你先過來。」
南熄注視著那個男人走了回去,隨後他反手關上了門,視野又瞬間回歸了黑暗。
「手機手電筒都開起來。」黑燈瞎火中,南熄摸到了手機打開手電筒,「現在不是省電的時候了。」
他們應聲打開手電筒,前方幾平米範圍內被照亮,夏燃看著私人影廳的大門,「去看看?」
南熄看著背後關上的大門,雖然他覺得那個指引他們去私人影廳的男人實在可疑,不過他也認為半小時過后里面的人也不會放他們進去,「看看也無妨。」
那扇門的門縫中透著細微的光,南熄示意他們退後,然後自己以輕柔的力度推開了一條門縫,只夠一隻眼睛往裡面張望。
這是個比剛剛小很多的影廳,但是布置上看來舒適程度遠大於剛才那個。鋪了地毯,放了兩張皮質沙發,還有幾顆綠植點綴著,角落處還有個冰箱,可惜冰箱門大開著,裡面什麼都沒有。
南熄的視線突然收緊,有一隻喪屍正背對著門抓弄著植物,那珠散尾葵都快被它抓禿了,地上全是散落的葉莖。
從背後衝過去解決它應該不難,南熄觀察了一會就要打開門,眼前陡然間出現了一隻布滿了血絲的眼睛,瞳孔是渾濁不堪帶著黑點的紅色,就這樣直直地和他對視,距離他的眼睛不到一厘米,然後下一秒突然兇橫地推開門。
南熄的大腦轟的一聲,及時穩住了發麻的雙腿,用後背頂著門阻止喪屍出來。這扇門是又可以推又可以拉的,顯然喪屍智商不足理解拉門這個動作。
「裡面有兩隻喪屍。」南熄喘著氣,「夏燃,我一開門我們就衝進去。」
夏燃見狀握緊棒球棍,點頭表示準備好了,南熄離開了背後不斷被推動的門。
十幾秒鐘後,兩隻喪屍都倒在了地上,沒了撲騰的力氣。兩個男生合力把他們抬到門外,關上了門。屋子裡頓時一片清淨,如果不是末日,這兒還真適合約幾個朋友過來消磨時間,夏燃看著室內的裝飾感嘆道。
夏燃將滿臉蒼白的丁淺扛到沙發上,他臉上透著運動後的緋紅,不停地用手給自己扇並沒有多大的風,「剛才那個男人想用喪屍殺了我們?」
「準確來說不是我們,是任何進入電影院的人。」南熄解釋道。
白朵朵:「他們不是有食物嗎?」
「他們那點食物供給不了那麼多人,而且不僅僅是食物,還有武器。」南熄從包里找出昨天灌上的自來水咕咚咕咚一口氣喝了大半瓶,然後接著說道,「那人一開始並沒有想害我們,直到他看到了我們手上的武器,他想搶過來去其他店鋪搜刮物資,然後帶回來給行動不便的老人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