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燃已經對他有挺大的意見,加上魏榕在那「煽風點火」,夏燃這脾氣當著他的面冷臉把他的課本摔到地上,就差把他趕出門去了。
他倒也不慫,把自己課本撿起來後順勢絆倒了夏燃的椅子,讓夏燃自己倒在床上無能狂怒。
後來他大二,葉博文出獄了,經常來找他犯賤晃悠一下,明里暗裡告訴他到了該盡孝的年紀了,以後賺錢得給他養老。他被念叨地煩了,就直接毫不留情地在飯桌上起身告訴他讓小三的孩子給他去送終吧,他賺的錢都是屬於南寄春的。
他沒有兄弟姐妹,南寄春是他唯一的依靠。雖然他很讓人省心,少年時期就成熟地有些過分,儘量什麼事情都做到滴水不漏,不給南寄春帶去不必要的麻煩。所有老師提起他都贊聲不絕,而所有同學討論他都是用機器人來形容。
但是真的很累,在他看到夏燃可以任性撒嬌,做他這個年紀該做的事情,所有人都會包容他,偶爾間也有這麼一刻的羨慕和嚮往。
魏榕和夏昀在醫院陪了他一整晚,凌晨五點魏榕接了個電話,然後怒氣沖沖地沖夏昀大喊:「你那不省心的兒子進派出所了,趕緊去把他保釋出來。」
一直昏昏沉沉的南熄才終於想起來夏葵子也在昨晚出了事情,而夏燃將夏葵子救出後自己還進去了,魏榕和夏昀兩夫妻為了南寄春整晚都沒時間管自己的兩個孩子。
南熄將夏昀攔了下來,「我去吧叔叔,你們累一天了也回去休息吧。」
他其實只是想藉機出去透個氣,從這個失去南寄春的地方逃離一小會。他到了洸城派出所後將夏燃帶了出來,夏燃卻還在因為他沒有幫忙找夏葵子而生氣,對他沒有什麼好的脾氣,「怎麼是你,我爸媽呢?」
「你妹妹沒事了吧?」他問。
「不用你在這假惺惺地關心。」夏燃也不跟他假裝哥倆好了,嗆人的話脫口而出,「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這麼虛偽呢?」
「別說了。」他覺得腦袋越來越疼,可夏燃還在持續不斷冷嘲熱諷。
「哦我忘記了,初中那會你媽天天帶著你來蹭我家的飯,那時候你就挺會裝的吧,把我媽可騙的團團轉呢。」
「我讓你閉嘴。」腦子要炸開了,夏燃為什麼偏偏提到南寄春。
他上前抓起夏燃的衣領往他臉上揍了一拳,夏燃自然不肯,跟他扭打了起來,被警察衝出來呵斥了,「幹嘛呢你們,在派出所門口打架,是嫌沒吃夠牢飯嗎?」
他先鬆開了夏燃的肩膀,夏燃怒視了他幾秒也鬆開了手,扶正被他扯歪的衣領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拖著更加沉重的腳步回到了醫院,開始著手準備接下來的各種瑣事。
他在中午拿著戶口本準備去給南寄春註銷戶口時,夏燃突然跑進了醫院門口,風風火火地,看到他後就兩腿一抖,差點給他跪下了。
夏燃很鄭重其事地在他面前站定給他鞠了個躬,「對不起師兄,早上對你說了很過分的話。」說得鏗鏘有力的,周圍人注意到了他們開始上下打量著這兩個年輕男孩。
「嗯……」南熄點頭同意,「是很過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夏燃一連道歉了三次,「我回到家我爸媽才把南阿姨意外……的事情告訴我,我就趕來了。我真的……混蛋啊,你千萬別放把我說的混帳話放心上。」
其實他的氣在看到夏燃衝過來的時候就消了一大半,「我也打了你一拳,咱倆算扯平。」
「你一定很傷心吧?」夏燃一拍腦袋,「這樣吧,為了讓你開心一點,我帶你去煙火大會吧!」
「什麼?」南熄沒怎麼聽懂。
「稍等讓我看看日期。」夏燃自顧自地打開了手機,「下星期五晚上八點……海濱公園,不見不散,一定要來哦。」
*
後來一星期南熄都在忙著處理後事,直到周五才得以有機會苟延殘喘,他本想著回趟森城大學將行李都打包回家,畢竟並沒有答應夏燃一定過去,沒想到這小子如此執著,在當天連續給他打了三四個微信電話催促他快點到。
他找到夏燃給他發的定位,是在海濱公園旁邊棧道的一個角落,海灘上摩肩接踵地,但這裡還真沒什麼人,被樹叢遮著不仔細看就看不出來。
夏燃沖他揮手:「不好意思了師兄,沒有漂亮妹子,只有我這個大老爺們一定要拉著你一起看煙火,你也應該不想看到我這張臉,就忍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