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最無能為力的一次是什麼嗎?」蘇時躍說,「我們抓住了造成空間站爆炸的罪魁禍首,Eve……沒錯,就是我們認識的那個Eve,她在我們經歷的時間線是斷絕派的成員之一,利用TTI內部叛徒的裡應外合,在空間站裡面步入了炸彈後,引爆炸彈隨之也一起死亡了。」
「最後一次我們抓住了她想要順藤摸瓜找到TTI的叛徒,這個人應該就是導致費爾南父親被岳冬追殺的人,他的代號叫做安德森。但是在抓捕的過程中,Eve提前引爆了炸彈,導致L城地鐵全面癱瘓,致死了很多人,並且二代還是在安德森的策劃下沒能存活。」
「就是這次巨大的失誤警示著我們絕對不能大肆張揚自己的行動,特別是不能讓斷絕派以及安德森發現。我現在在這裡應該是最後一次機會了,我們無論如何得謹慎對待。」
「那為什麼你現在又要告訴我們這一切?」夏燃盯著蘇時躍的眼睛,「你不怕我們會成為另外的叛徒嗎?」
「我現在告訴你們是因為……容器培養計劃。」蘇時躍把桌子上的紙張推給他們,「你們的名字赫然在列。」
南熄攤開那幾張被蘇時躍蹂躪的已經折皺不堪的紙,夏燃也湊過去看,「到底什麼是容器培養計劃?我在沈輝褲兜里的紙條上也看到了,似乎斷絕派也在關注這個。」
紙張上面沒有什麼標題或者正文,只有幾筆黑字明確寫著包括他們兩個在內的幾個名字,費爾南的名字也在上面,但是被劃掉了。
「我先講講我是怎麼找到這個文件樣本的吧。」蘇時躍說,「我們之前花了那麼多時間試圖去搞清楚TTI二代的人員組成,從各種文獻資料中想要發現蛛絲馬跡,但每次在要抓住線索的時機,這些線索就會溜走。」
「但是到達翼城之後,你們給了我一些想法。」
「我們?」
「對,我先得道歉一下,那天你們從屠宰場回來,帶了沈輝的那張紙條在住宿區的沙發上討論,我聽到了你們在談論的話題。」
「我就開始想,能不能就直接從斷絕派下手,既然他們持續迫害了TTI的兩代成員並且深入了進去,那麼TTI內部不可能對這件事情沒有處理方式。」
「我之前是知道燈港塔城是據點之一,但是這個據點被TTI廢棄使用了,我們就沒有對這裡過多的搜查。」蘇時躍說,「這次我想著反正就在周邊,不如來調查一下,沒想到真的在這裡發現了蛛絲馬跡。」
「只能說TTI把這些文件藏得夠深的,利用了江源教授最新的人造黑洞技術,直接嵌套了好幾個黑洞,而連接它們的蟲洞就在這個燈塔上層的一個小房間裡。把他們所有機密資料通過蟲洞運送到了另外一個未知時空,我利用約塔才監測到了異樣,這張草稿紙是我現階段唯一能復原的。」
「容器培養簡單來說,就是製造幾個承載意志留存下去的容器,為了對抗斷絕派,並且柯羅諾斯計劃順利執行下去。」
「一代深知他們自己之中出現叛徒後,一舉一動都會被監視著,明的玩不過陰的,遲早會死在叛徒以及斷絕派原型的手裡。於是在最艱難的那一段時間裡,他們決定保留火種,先把自己的孩子作為培養成員,開始時間是2001年。」蘇時躍說,「夏燃,那一年你剛剛出生。」
夏燃嗯了一聲,低著個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直到蘇時躍說:「你理所當然地被魏榕當成了TTI二代成員來培養,你就算是容器之一。」,他才咬了咬嘴唇,說果然是這樣嗎?
「這也是為了保證二代的純淨性,保證TTI內部總有一株不會被斷絕派侵蝕的分支,你就是這個分支上的重要一環。」
夏燃攥緊了拳頭,蘇時躍還在滔滔不絕講著這個計劃,他卻沒有再聽進去,他想的是怪不得魏榕從前一直跟他說讓他爭點氣,因為他身上背負著他想像不到的責任之類的話,像是想要把這個思想植入到他腦子裡一樣。
他之所以不斷被鞭策,不斷被拿去和南熄做比較,是因為他從一出生開始,他的生命就不屬於自己。
他以為魏榕只是隱瞞了自己那部分經歷,他不喜歡這種擺弄的感覺,這會讓他覺得自己像一顆被人操控的棋子,事實也是如此。他在一無所知的時候強行安排了那麼多事情,他卻一個字都沒有聽說過。
南熄發現了他的不對勁,讓蘇時躍稍微停一下,他揉開了他的拳頭,低聲問他沒事吧?
夏燃的指尖感受到了熱量,稍稍振作了一點,他同蘇時躍說:「繼續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