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帝朝他擺擺手,隨後閉眼小憩。
趙硯提著藥箱從長極殿出來,細細思索:若是四哥、五哥或是六哥當皇帝,父皇都不必擔憂他們會動他。父皇給他這聖旨的意思,是不排除會立二哥當太子嗎?
那為何溫國公以及溫國公一黨多次在朝堂提及立太子一事,父皇都不鬆口?
是覺得時間沒到,還是想磨磨二哥的心性?
若是二哥真當了太子,那姚側妃肚子裡的孩子要是男孩,豈不是二哥的長子?姚側妃被扶正的話,就是嫡長子了?
姚側妃若果真和閆元錦有什麼,這江山不是又落入閆家手裡?
這閆家兄弟一個兩個的,怎麼都喜歡把自己的蛋往別人巢穴里塞,企圖鳩占鵲巢?
當務之急,是要確認姚側妃和閆元錦到底有沒有齷齪。
也不知外祖父拿到閆元錦的畫像沒?
這等不要臉不要皮,勾搭有婦之夫的混人著實該死!他得想辦法套套他的話。
他想了一夜,也沒想出好的法子。天不亮,他又起身,往太廟趕,參加孝懿太后冥誕的祭祀。
他一出現,二皇子就冷臉瞧著他。
趙硯只當沒瞧見他,二皇子冷哼一聲,也不再看他,專心祭祀。
祭祀結束後,二皇子直接往流華宮去了。瞧見姚側妃後,臉色才好看了些。牽著她的手溫聲細語問:「今日可有好受些,孩子可鬧騰?」
姚側妃嗔道:「孩子才月余如何鬧騰?母妃說起碼要四五個月才會動。」
二皇子又問:「那太醫可有說男女?」
姚側妃搖頭:「妾身脈象比較弱,太醫說還瞧不真切。」
兩人一路出了流華宮,溫妃特意讓人置了軟轎,將姚側妃送至宣德門前。然後兩人才上了安王府的馬車,一路出了皇宮。
馬車顛簸,途徑鬧市,人流太多。馬車走走停停,姚側妃有些受不住的乾嘔,幾次過後,臉都有些白了。
二皇子拍著她的被關切問:「很難受嗎?要怎麼樣才不會吐?」這樣一直吐,萬一把孩子吐出來了怎麼辦?
姚側妃扶著他的手,弱聲道:「不礙事的,妾身娘家嫂嫂懷孩子時也這樣,待回府,尋著酸梅果子來就不會吐了。」
二皇子緊張她肚子,哪裡等得到回府。掀開帘子就讓人停車,然後囑咐她道:「你且在馬車裡等著,本王這就去給你尋來!」說著就跳下了馬車。
「王爺,讓婢女去就行了!」姚側妃趴在窗口喊他,然而,他已然走遠。
二皇子沿街尋了過去,走過半條街,終於瞧見一間果子鋪。他擠了進去,要了兩包酸果子。
侍從想接過果子,都被他躲開了。他陰鬱的眉眼難得舒展:「側妃吃的果子,本王拿著便好。」
才跨出果子鋪,就被直行的一人撞到。手上的紙包一個沒拿穩,砸在了地上。
二皇子惱怒朝撞自己的人看去:「沒長眼?」待看見那人時,眉頭立時蹙起。
是閆元錦身邊的那個黑衣護衛。
黑衣護衛忙彎腰請罪:「安王殿下,適才人多。卑職著急將東西拿給世子,對不住了!」賠完罪,就彎腰去撿地上的錦
盒。
二皇子順著他的手往地上看,紙包的酸果滾了一地。一堆紅艷艷的果子裡,錦盒也摔開了,黃綢布內,一支紫玉釵子格外顯眼。
他眉眼微壓:這釵子,不是晚毓的?
晚毓的釵子如何會在閆元錦護衛的手裡?方才這護衛是說要將東西給閆元錦送去?
只是轉念之間,那黑衣護衛拿起錦盒就走,不消片刻便沒了人影。
二皇子身邊的侍從看著滿地的壞果子跺腳:「哎,你這人,撞了我們家王爺,果子都不賠就跑?南陽王府的人怎得如此失禮!」
「王爺!」侍從看向二皇子。
二皇子突然問:「方才他那錦盒的釵子你可有瞧見?可是側妃戴過的釵子?」
侍從愣了一下,仔細回憶,不確定道:「好像有些像……」
他們這些下人哪裡敢多瞧王爺的女人?更別提頭上的釵子了。
二皇子又問:「那錦盒可是多寶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