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抿唇:「你自己擦。」
「我被燙是因為誰?」
她沉默幾秒,不情不願拆開藥膏,抹了一點在他泛紅的指骨上,輕輕擦拭。
晶瑩剔透的藥膏覆在他手指上,沾在她指腹,黏糊糊的,一開始很涼,後來逐漸吸納彼此的體溫。
商圈人來人往,斑駁的霓虹光線游入車內,時而昏昧時而迷離。
邢屹低眸看著她,她認真的時候睫毛會微微顫動,嘴唇也會抿緊,邢屹的目光移到她唇上,停留許久。
孟紓語給他擦完藥,快速鬆開他的手,他卻牽住她,手指不松不緊地勾纏著,藥膏柔軟地化開,指間泛起粘稠觸感,她臉頰升溫,心口像有水滴墜落,轉瞬即逝的癢。
她小幅度吸了口氣:「放開,藥都弄我手上了......」
邢屹傾身靠近,一手攬過她後頸,用力捏了兩下,讓她抬眸跟他對視。
她心跳加速,他漆黑目光在她唇上逡巡,輕描淡寫地說:「只是藥,又不是別的。」
她生澀吞咽一下,一門心思抽回手,邢屹卻將手指牢牢擠進她指縫,十指緊扣,沉啞聲線撞到她心口:「再敢拉黑我,就在你手指上刻我的名字,讓它流血結痂,一遍又一遍,永遠消不掉。」
第11章 回吻你不要那麼變態
孟紓語反應三秒,迅速抽回手。
一瞬間摩擦生疼,心也仿佛被攫了一下。
「你別說這種話嚇我......」她立刻抱住胳膊別過臉,更怕他了。
光從另一側游入,他的影子密不透風落在她身上。
邢屹挑起她一縷頭髮勾在指間,捻起發梢輕撓她泛紅的臉頰,好像怎麼逗都不膩:「那這樣吧,在我手上刻你的名字,每天刻一遍,你給我擦血。」
「......你這是自殘。」
「那你心不心疼?」
她太陽穴猛跳。
「不心疼。」
邢屹低笑一聲:「這麼說我就傷心了。」
「......」看你不像會傷心的樣子。
晚上九點多,兜兜轉轉回到頤雲公館。
下車前,孟紓語望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別墅。
原本精緻奪目的一棟房子,現在看起來像個危險之地。
再往前,看見院門口停了一輛深色奔馳。
駕駛位下來一個穿黑西裝的年輕男人,斯斯文文走過來。
邢屹似乎司空見慣,他慢條斯理下車,靠在車門前跟對方說了會兒話,孟紓語適應情況,慢了半分鐘才下車,跟男人對上視線。
「是孟小姐吧。」對方笑意禮貌,「您好,我是邢老先生的特助,林澤,偶爾也幫小邢處理事情,您稱呼我林助就好。」
她輕輕頷首:「你好。」
「是這樣的,孟小姐有空的話,明晚一起來老宅吃飯。」見她有點懵,林澤又補說,「是老先生交代的,您就放心來吧,不用緊張。」
林澤恭恭敬敬告辭離開,車子駛遠,孟紓語看向邢屹,茫然問:「邢老先生是......?」
「我外公。」邢屹揉著她腦袋跟她一起進門。
「哦......」她後知後覺,鬱悶地拍開他的手,頭髮要被他弄亂了。
粗略一想,她是寄住在家裡的女孩子,長輩邀請她一起吃飯是基本的人情禮節,她大大方方去就好了,不用糾結太多。
邢屹看她在思考,又揉她腦袋:「你緊張?」
她搖搖頭。
「現在對這種事情已經不會緊張了。」
以前可能會。
邢屹把她心裡想的後半句也問了出來,她就回答他說,以前的她特別社恐,尤其是初中那會兒,假期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最喜歡的事情就是窩在家裡看電視劇。
當時有一部名叫《慕容少爺為她哐哐撞南牆》的狗血劇很火,她每天就看那個。
邢屹兀地失笑,說那個有什麼好看的,孟紓語回想說:「那時我還小,覺得挺好看的,最喜歡看慕容傲天被大雨淋成落湯雞,然後還被蘇潼潼扇巴掌的橋段,後來慕容傲天掉進海里,又浮起來了,他追在蘇潼潼離去的船後面一直游,大聲喊『你不要離開我』,一邊喊還一邊咕嚕咕嚕嗆水。」
邢屹對她的描述沒什麼反應,可能他以前也聽過這部劇。
按指紋進門,他忽然回身問:「怎麼個嗆法?」
「就那樣啊,你想像一下就知——」
邢屹突然捧住她的臉搓搓搓,她後半句變成氣泡一樣咕嚕散開。
他好欠揍地問:「這樣嗆?」
「......」她鬱悶地盯住他。
他難得真心實意地笑,原本凌厲的雙眼染了一點溫柔弧度,好像無論她討厭他,還是害怕他,只要她在他身邊待上一刻,他的心情就會變得很好。
然後就開始欺負她。
混蛋。
邢屹捧著她的臉,故意往後走了幾步靠在門上,她被一股力量牽引著,重心不穩跌到他身前,他順勢抱住。
香味撲鼻而來,她被迫悶在他胸膛,聽見他強有力的心跳聲,邢屹捏住她後頸:「把錢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