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他也照著這個樣子回。
但將近一個月後,這話已經說不過去了。
程瑾知並不是十年八年不曾回過娘家,她才嫁來幾個月,一回娘家竟一個月不回來,並不正常。
繼母那裡一開始沒有動靜,後來就提起秀竹的事,說他的確是有錯在先,瑾知因此心裡有怨也是人之常情,讓他最好去接一趟,給了面子,瑾知也許就回來了。
他推說公務繁忙,這讓繼母十分惱怒,他也不管不顧地走了。
這時他已經能推測到程瑾序的辦法,大概就是拖,拖著不回,和程家、和繼母這邊說要秦家給個台階,但瑾知已經和他說了那些話,他不會求上門,所以這事便能一直拖下去,拖到兩家真的鬧翻,也就能和離了。
如果她真是生氣,他當然願意去接她,求她回來也行,可她不是生氣,她就是不想要他了,要求他成全。
再後來,聽說程瑾序去江州上任了,瑾知竟也隨他一起去了,對外說的是瑾知常常睡不安神,聽聞江州有名醫,就此去看看。
但所有人都知道這只是面子話,真正原因是與秦家鬧了矛盾。
因為程家落了面子,程家便要秦家給些態度,秦家卻不給這個態度,一副無所謂的模樣,程家便越發惱怒,所以讓女兒去了江州。
連祖父也坐不住了,逼迫他親自上門去為秀竹的事道歉,誠心接人回來。
秦諫不能應,也無法和祖父說實情,若是說了,事情的走向就不可控了。
秦諫猜測瑾知兄妹並沒有和家中說他們是真想和離,如此程家才願意拖著,若知道是真和離,程家必然不願意,也會逼迫她回來,她則會在程瑾序的幫助下與家中抗爭……而這樣的結果也不是他想要的。
他沒有成全她,卻也不想強行逼她回來。
直到冬月來臨,秦家受不了了,祖父屢次逼他去洛陽接人,父親還讓秦禹往洛陽跑了一趟,無功而返,他幾乎快要認命了,就此同意和離,好歹成全了她。
然後他便收到一樣東西。
某一日他下值回來,石青過來交給他兩個小東西,和他道:「公子,陳管家他們今年給池塘清淤泥,撈出了這個,他們說大概是公子的,就拿過來了。」
「不是我的。」他說著已轉身,石青連忙道:「怎麼不是呢,上面寫著公子的名字呢。」末了又道:「還有少夫人的。」
他回過頭,發現那是兩枚印章,石青已將印章底給他看,隨後自行到桌邊輕輕蘸了些墨,在紙上蓋了個印,「公子你看,這不就是你的章嗎?」
秦諫看過去,上面的確是「秦穆言」,用的篆體,竟似她的筆鋒。
他立刻從石青手上拿過另一枚印章,去按了印泥蓋下印戳,果然另一隻是程瑾知。
兩枚印章都是青玉質地,被刻成了竹節的模樣,色澤碧綠,不是印石中的精品,但也精巧好看。
這是什麼時候的東西?
「你說是在哪裡發現的?」他問。
「池塘底下啊。」石青說。
秦諫細看兩枚印章,這不是自己的,那就只有一個可能,是她的。
而且這上面的篆體分明就是她自己寫的。她讓人刻的兩枚印章,這是一對,又是竹節的模樣,很有可能就是打算送給他的,兩人一人一隻。
但為什麼在池塘底,且他從來不知道?
若是掉在了池塘底,她可以讓人去撈,也可以告訴他,而她沒有告訴他,或許是……她不想送了,然後扔在了池塘里?
再細看,印章頂部有極小的「建安印章」幾個字。
這定是刻印章的鋪名,建安……那是曹操迎奉漢獻帝移都許昌時的年號,所以這印章鋪子就在許昌。
這是她因大雨逗留許昌時找鋪子刻的,所以他明白自己為什麼沒見過了,因為等她回來,見他態度冷淡,她就將印章扔了。
所以,她是愛過他的,是在意過他的,卻再一次因他而絕望。
他躊躇良久,最後拿起印章,跑去綠影園,在她書桌中翻了一會兒,她寫給陸九陵的信,還有她的手札都在。
他將那手札翻開,後面並沒有太多新增內容,只有一句話:「士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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