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寻春现在坐在咖啡厅里和一个陌生男人面面相觑,对方套了件白色打底,一件浅色羊毛大衣,端着杯黑咖啡礼貌地抿了一口,看着杜寻春郑重地拿出一叠资料。
杜寻春深吸一口气,将资料递过去:“傅教授,您好,我叫杜寻春,男性beta,毕业于首都林华大学,我家底干净,五代以内不存在任何犯罪记录,家里是前些年靠股票发家,这些年转向人工智能以及游戏产业。”
“我可以保证在婚姻期间不乱搞,按时报备,听话是我们这么多年最大的优点。”
“所以请您考虑一下,在某种角度来说,我会是一个不错的结婚对象。”
傅知意接过资料,认真翻了翻,目光落在最后一张“合约婚姻”上:“这是?”
“就是您是甲方,对我的要求可以提在这上面,我会努力去达成,合约初步可以按三年算,您愿意婚姻就继续维持,不愿意就随时离婚。”杜寻春忐忑不安地说道,下意识留意傅知意的神情。
傅知意又抿了口咖啡,热气蒸腾,模糊了杜寻春窥视的视线,太阳一点点升到半空,阳光掠过树影,碎碎地砸在咖啡桌上。
他慢悠悠地开口:“首先,这一份合约明显不合法,不受到法律保护,其次领了结婚证就是真夫妻,夫妻关系中地位平等。”
“最后,”傅知意顿了一下:“我可以知道你的理由吗?”
“你准备做得很充分,我甚至不需要做一次自我介绍。”他放下咖啡杯,双手交叠:“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一定要和我结婚?”
杜寻春真诚道:“你相信命运吗?”
命运,一个傅知意从来没想过的回答,时中在墙上嘀嘀嗒嗒转着,碎光从玻璃中漏下来,掉在杜寻春头上,他瞳色有点浅,看上去很乖,脸上架了副黑色平光眼镜,此时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好像小松鼠。
杜寻春双手握着玻璃杯,等着傅知意的下句,热气把他的手蒸成浅粉色,他端起来学着傅知意的样子抿了一口,脸被苦的皱起来,就像是吃到了坏的松子一样。
和谁结婚不是结呢?
傅知意望向那沓薄薄的资料,从病例到人生履历,考试成绩全打印了出来。
好傻。
谁家相亲把底子全透出来?甚至还有他家家庭地址,父母感情关系,傅知意忽然有点想笑。
跟这样一个傻子结婚他也说不准是不是个好事,就当捡了只松鼠回家。
这样也好跟家里交代,没必要经历什么给你三百万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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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的傻事,傅知意想。
他合上那叠本就不厚的材料,交还给原主:“我知道了。”
他的语气依旧淡淡的,让杜寻春摸不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完了?
杜寻春郁闷地喝了一口黑咖啡,心情跟脸一同皱起来,手指忍不住攥住那叠资料,试图在垂死挣扎一下。
下一秒,他听见了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话。
“什么时候去民政局?”
傅知意问。
……
这个荒唐的相亲源于杜寻春某一天出门没看黄历,连着被三个花盆追杀。
那三四斤重的花盆从高空坠下,一个挨一个砸成一条直线,险些砸在杜寻春头上,让他脑袋开花。
不吉利。
杜寻春咂摸了下自己的生辰八字,没发现自己和花盆犯冲,那几个花盆躺在地上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平衡,碎了没有完全碎,形状看上去像是个字。
眼睛有点发烫,杜寻春揉了揉自己眼睛,这么多年,他都快忘了自己以前能看见什么。
好多年前的他还小他爸妈带人封了他的阴阳眼,在那个盲眼道士的帮助下回归了正常生活。
“嘿!小哥,耳挂纸钱,不吉利啊。”一个声音从花坛里传来。
寻着声音望过去,在棕色的土壤里躺着一只小木偶,小木偶坐起身自顾自说到:“桥,他跟你有缘哎。”
一只手从杜寻春背后探过来,拎起小木偶放在自己肩上,韩连桥从杜寻春一颔首:“韩连桥。”
“你瞧着像是被人下了咒。”
杜寻春看着韩连桥,他穿着一件蓝白大褂,眼睛上蒙了条黑布,看上去脾气很好地解释道:“人瞎了,心没瞎。”
“心是有眼睛的。”
“你若不信,可……”韩连桥还没说完,手依然被握住了。
杜寻春有点欲哭无泪:“我信的,我真的信。”
他五岁撞鬼,六岁差点被鬼拖井里,八岁就被封了阴阳眼,这全天下没人比他更信。
“敢问这如何消解?”
韩连桥愣了片刻,抬起头望着杜寻春头顶,半晌。
“结婚?”他的语气也有点不确定。
“至少三年?”杜寻春听得一愣,只听见那先生念叨:“跟我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