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能夠掌控自己的情緒,也能控制自己的所作所為,可在面對林挽的時候,他總是失控,尤其是林挽和司則簡有糾纏的時候。
這種情緒失控的感覺讓裴寂很不爽。
這不應該。
他比林挽足足大了九歲,九年的閱歷,足已經讓裴寂修煉到可以偽裝自己的喜怒哀樂。
在他眼裡,林挽還年輕,雖然足夠聰明漂亮,卻依舊是個小孩子。他理應當引導他,安撫他,而不是對他發泄自己陰暗的不滿。
裴寂的手臂情不自禁地勒緊,將林挽死死摟在懷裡。
數不清失控了多少次,他也不想數,多少次他那些陰暗面出現了裂縫,差一點偽裝的面具就被他粉碎。
很慶幸,懷中的林挽身上沒有一點司則簡的味道,他們應當連擁抱都沒有。
林挽一如既往的乖順,並沒有因為裴寂莫名其妙的情緒而怪罪,反而是包容地環住他的腰,試探性地抬起手,輕輕撫上裴寂的背脊。
裴寂的妒忌並沒有因為林挽的擁抱而消散,相反林挽的包容讓他陷入更加強烈的妒忌。
他的阿挽,性子如此溫順,對他如此,對其他人亦是如此。
裴寂的胸口漲的發痛,他發瘋一樣的妒忌,沒有體面的樣子像一個瘋婦。
他妒忌司則簡的年輕,妒忌他能得到雲清的青睞,妒忌他費盡心機手段也無法企及的信息素契合度。
裴寂陰暗的心思開始怨恨,為什麼世界上要有靈魂契侶這種命定。
失去理智的他妒忌司則簡的一切。
這樣很愚蠢,毛頭小子年紀才會出現的情緒,很難想像此刻竟然出現在他身上。
林挽被勒得難受地掙扎著,用手肘抵住了裴寂的胸膛,兩個人嚴絲合縫貼在一起的胸口,終於有了一絲裂縫。
林挽仰起頭,水瑩瑩的眼睛裡滿是疑惑,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明明剛才分別的時候,裴寂還好好的,讓他表演不要緊張。
林挽想說什麼,裴寂的雙手卻捧住了他的臉。
裴寂指尖的力氣很大,鉗制著林挽的下顎,讓林挽發不出聲音。
林挽感覺自己被裴寂強制固定,整個頭都被他死死地控制著,完全沒有掙扎的餘地。
裴寂的手指指腹按在林挽的眼皮,眼皮下的眼珠無力的轉動著,林挽的視覺剝奪了。
陷入半黑暗的林挽,心底卻沒有半分的恐慌。
裴寂不會傷害他,他知道的。
林挽乖順地將自己身體的主導權,完完全全地交給裴寂。
裴寂不由分說地吻了上來,兩人的鼻樑相撞,林挽的眼眶疼得發酸。
裴寂的舌頭擠入他的口中,和平日裡的溫柔繾綣不同,裴寂的唇舌帶著近乎暴虐的占有欲,強勢地侵入他的口腔,伸進他嘴裡的舌頭很深,深到似乎要鑽進他的喉嚨一般。
此刻的裴寂如此陌生,不再是那個溫柔完美的情人,這樣的裴寂讓林挽感到了一絲恐懼。
林挽被吻得喘不過氣,本能地想要後退,卻被對方扣住後腦無法動彈。
Alpha濃烈的信息素和津液順著交纏的唇舌渡過來,順著他的舌尖滑進他的喉嚨,逼得他眼角發紅,只能被動地吞咽。
喉嚨里的信息素太過於強烈,身體下意識承接著這份入侵,受信息素的影響林挽生理上喜歡得不得了,可心裡卻是又想要又害怕。
林挽認命般不再掙扎,緩緩閉上了眼睛,濃烈的信息素順著喉管瀰漫在他整個胸腔,給他一種里里外外都沾染上裴寂氣息的錯覺。
當裴寂終於鬆開鉗制時,林挽踉蹌著後退半步,嘴唇微微腫起。
林挽抬眼對上了裴寂那雙又深又沉的眼睛,那裡面的情緒太過複雜。
今天的裴寂和以往不太一樣,明明四周很暗,但是裴寂那雙眼卻像野獸一樣盯著自己,發著幽暗的光,沉沉地望著自己。
即便兩人對視的時候,也沒有眨一下,露著一種毫不掩飾的兇狠,讓林挽覺得自己是猛獸爪下逃不掉的獵物,下一秒就會被咬破喉管。
林挽咽了咽口水,嗓子幹得厲害,裡面還充斥著裴寂的味道。
後頸的腺體被裴寂捏在手掌,掌心粗糙磨著嬌嫩的皮膚,他抖了抖。
裴寂垂下眼,捏著林挽後頸的手指慢慢鬆了勁兒,緩緩抬起手掌靠近林挽。
還沒碰到他,林挽下意識地向後退了半步,嚇得閉上了眼睛。
裴寂的目光有些冷,那些即將破碎的偽裝因著林挽下意識的恐懼再一次被黏合在一起,以一種怪異殘破的形狀貼合在裴寂臉上。
裴寂的手指緩緩貼合在林挽的臉上,略帶粗糙的指腹緩緩摩擦著林挽光滑細膩的皮膚。
「抱歉,阿挽。」裴寂的語氣平靜溫和,林挽卻聽不出半點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