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好笑,先要告白的是他先要分手的也是他。在這段關係里他們的節拍仿佛永遠錯開。
或者打從一開始就只有喬沅一個人在那又哭又笑。
喬沅終於不再自欺欺人。僥倖以為這次跟以前不一樣,洲哥真的懂了。
應該說,是和媽媽那次不一樣。
這次喬沅要自己走。
二十分鐘後。學校校道上。
蘇晗:「你急急忙忙喊我過來就是因為這個?」
她望望喬沅鼓鼓囊囊的背包,還有腳邊的兩個大行李箱,蘇晗詫異問道:
「現在?這麼突然?」
「不是吧大哥?這次你說分手是來真的啊?!?」
「事發突然。」喬沅心虛沖她一笑。
喬沅打車來的。收拾東西的時候熱血上頭沒輕沒重,直到他自己在學校里拖了一段路覺得效率太低,這才找了幫手。
「說來話長。總之,先搬吧。」喬沅擦了擦額上的汗。
學校新加了門禁,外來車輛進不了宿舍區。從這裡起打的車進不了學校再裡面了,這一長段他們得自己拖著行李走。
這也是喬沅喊她來幫忙的原因。平時也沒覺得學校原來這麼大啊。
「帶這麼多東西。」
在一路上骨碌碌的行李箱輪子聲中,蘇晗問他:「你怎麼打算的?你以後是真要常住下來不走了?」
先前吵吵鬧鬧也那麼多次,但她還是第一次見這樣的喬沅。
今天喬沅打電話給她問她有沒有空。蘇晗趕到後第一眼看到喬沅和他的大包小包。他當時一個人抱著書包坐在行李箱上,正在望著天空。
這人當時臉上的表情,怎麼說呢,都不像是她認識的喬沅了。
反正就是和以前他跟寇遠洲鬧脾氣的模樣大相逕庭,兩模兩樣。
蘇晗還不了解他嗎?喬沅這人,耳根子軟心腸也軟,凡事很會聽從他哥安排,總結就是最不會拿主意最隨遇而安的一個人。
也不知道他這次是怎麼下定的決心。
喬沅獨自坐在那兒看天空,看到她後的第一句話,就是喊她快過來幫忙。
「唔……」喬沅平心而論地道:「宿舍是窄了點,擠了點,樸素了點,條件簡單了點,但是只是住一住我還是可以的。」
蘇晗:「?我們一直住宿舍里的人惹你了?」
喬沅:「沒有惹我。」
喬沅:「對不起。」
除了住宿之外,沒有別的名頭可以躲寇遠洲了。就算他自己在外租房寇遠洲也會找上門,那樣就跟以前沒有差別了。
自從沒再住宿之後喬沅也只是偶爾回來。今年他們宿舍的格局大變樣——嘴哥搬走了,世界終於清靜。而這期間還有另一個室友也退宿了,搬到校外跟女朋友住一起。於是這學期,整個宿舍原來的老人只剩下喬沅和另一個。最後就是今年新來的兩個不知名新生。
「你們宿舍今年是不是應該得搬進來兩個新生了。」
「說到新生……」蘇晗換上了她吃瓜專用的八卦小表情:「你看咱們學校昨天的通報批評了麼?」
「哈哈哈,勁爆大新聞。最近的新生真的不得了啊,真絕了!才剛入學才多久就給學校上了強度!」
「沒看。是什麼?」
「說是作風不良的那個。你不覺得奇怪嗎?這作風得多不良啊,批評還記過?根據內部消息,真實情況是其實被發現了他在校外偷偷做男模。」
「男模?」喬沅還有點不信。
「好像是腳踏幾隻船後出事被爆出來,被人舉報到學校的。就是你想的那種,那種那種,男模。」
喬沅訝異:「我們學校的嗎?」
看他一幅沒見過什麼世面的樣子。
「問的什麼問題。」蘇晗對此只是搖頭唏噓:「小少爺啊,太陽底下哪有新鮮事。學校這點兒水才深到哪兒。」
喬沅還是第一次聽說。「為什麼呢?」他問。
大學生的話,完全可以有更好的兼職選擇。
「還有什麼為什麼,沒鴨貴比鴨質量高。在那一行里,『大學生』三個字,也不過是桌上一盤菜而已。躺著掙錢的事永遠不會缺人幹的。」
喬沅說:「他們就算找到……老闆,但大家都是學生,靠什麼掙錢呢?」
「哎呀,要怎麼說你好!都被包了,誰想釣窮鬼啦。他們都是蹲守在富貴小區附近或潛入高檔酒店的早餐餐廳,總能釣到一兩個的。」語罷,她意味深長,有些憐愛地摸摸喬沅腦袋:「你還有的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