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氣輕身,一門心思往前沖。
突然,他渾身的血液逆流,臉色煞白,四肢也不聽使喚地僵在了半空,撲通一聲向前撲倒在地。
是白衣人動的手腳,他追上來了!
孟休一直在催動傳送靈寶,但這種靈寶都需要一小段時間激活,在即將開啟傳送法術時卻被白衣人打斷了。
孟休不死心,猛地再催,卻發現腰帶上的珠寶玉石盡數黯淡,破碎的紙屑從懷裡漏出,金制發冠發出不堪重負的裂聲,咔嚓地崩裂開去。
白衣人居然神不知鬼不覺地毀掉了他身上所有的靈器!
披頭散髮,全身僵直,現在的孟休不可謂不狼狽,他勉強提起力氣,決定同白衣人殊死一搏。
大不了一死!反正家裡還有個弟弟,也不怕齊聖山莊沒人繼承,只是他爹娘……
孟休破罐子破摔,咳出一口鮮血,鼻腔里瀰漫著血液與泥土混合的腥氣。
白衣人的聲音穿越晚風,傳到了他耳邊:「聽著,我不想殺你,只要你乖乖地到常羊山去,我就不會對你做什麼。」
「呵呵。」孟休俯趴在地上,半個字都不信。
踏過草地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白衣人似乎有意弄出點動靜來,令孟休一顆心沉到了谷底。
「如果你不答應,你可以走,但他就只能去死了。」白衣人漫不經心,言語中有兩三分冷漠的戲謔。
「誰?」
白衣人蹲在孟休面前,一字一頓道:「秦家,秦昆玉。」
第35章
秦琢醒來的時候,覺得後頸酸疼,忍不住捂著脖子,倒吸一口冷氣。
反應過來自己被人敲暈之後,他下意識地往背後摸去,還好曳影劍還在,身上也沒受其他的傷。
「喲,秦閣主終於醒了?」
一個陰陽怪氣的嗓音響起,聽上去很年輕,聲線還有點熟悉。
秦琢往聲音來源處望去,見一個衣著華美的年輕人被五花大綁著丟在地上,正憤憤地努力仰起腦袋盯著他,臉上還有幾道已經乾涸的血跡。
「你是……啊,孟少莊主?」只瞧一眼,秦琢就確定了那人的身份。
見齊聖山莊的少主那副淒悽慘慘的模樣,秦琢連忙爬起來想去給他鬆綁,可是他自己也渾身無力,剛起身就兩腿一軟,重新栽倒在地。
「喂,你沒事吧?」孟休被他嚇了一跳,關切道。
秦琢搖搖頭,喘了一口氣,壓下了那股噁心的眩暈感後,視線清晰了許多。
他掙扎著爬了兩步,以一個不算美觀的姿勢滾到孟休身邊,去解他身上的繩子。
不知繩子上被施了什麼神通,在離開孟休的身體時,直接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孟休顧不上活動又僵又麻的四肢,急忙扶住了秦琢,免得他又往地上摔。
秦琢謝了孟少莊主的好意,用雙臂撐著地面坐直了身子,這才打量起周邊的環境。
一輪紅日高懸,已是正午時分,但陽光並不明亮,盡數被漫天的黑雲遮擋,只有寥寥幾縷有幸漏過雲層,灑落人間。
四下寂靜,草木蕭疏,泥土顆粒分明,還泛著不詳的血紅色,全然是秦琢陌生的景象。
「孟少莊主怎麼會在這裡?」秦琢看向孟休。
孟休揉著手腕,聽他這麼問,便氣不打一處來:「還不是因為你!」
「我?」秦琢微愣。
孟休道:「你是怎麼落到那個白衣人手上的?」他又望著身上完好無損、連擦傷都沒有的秦琢,悲憤道,「他憑什麼綁我不綁你?!」
「白衣人……」秦琢琢磨了一會兒,「孟少莊主是說把我打暈的那個人?」
「還能是誰?秦閣主不會連他的臉都沒看清吧?」孟休皺眉道。
秦琢又摸了摸後頸,老老實實地搖頭:「我沒看到任何人,一醒來就在這裡了……話說這是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