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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秦琢醒了。

他舉止如常,似乎是單純地暈了過去,但身上愈發凝練的氣息騙不了人——雖然這實際上是刑天無意中的饋贈。

秦瑞客觀地向秦琢講述了他昏迷期間發生的種種,最後道:「還有一件事,我們還要在常羊山上駐紮幾日,我本不想再讓你於百家修士前露面了,但……實在是迫不得已。」

秦琢面色一肅:「發生什麼事了?」

家主嘆著氣:「人族氣運成功壓制了黃帝留在刑天體內的禁忌,我們也終於把他的頭顱安回去了。」

「這難道不是好事嗎?」

「也不能說是壞事,但是刑天恢復意識後……」秦瑞停頓片刻,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著不那麼沉重,「他指名道姓,非要見你一面不可。」

刑天想見自己?

多大點事嘛!

秦琢淡定地頷首表示知道了:「什麼時候?現在嗎?」

「隨時。」秦瑞直視著他,目光晦澀難明。

他感覺自己愈發看不懂這位師弟了,小師弟在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飛快得成長,這讓他欣慰不已,卻又滿懷著莫名的不安。

秦瑞一直覺得秦琢非常奇怪,鮮花著錦的聲名他不在乎,烈火烹油的富貴他也不沉迷,甚至不去追求修道的極致,俗世的紛繁影響不了他。

就好像他曾經品嘗過這些的滋味,最後發現不過如此,於是便棄如敝履。

但是現在又變了,秦琢的目光里多了許多內容,可是秦瑞看不明白。

眼見著師弟下了床,秦瑞急忙取過衣服幫他披上,這個舉動得到了他的一個微笑和一聲道謝。

秦瑞帶著他離開帳篷,前去面見刑天。

刑天居然沒有離開原位,在人道玄陣外恢復了神志後,核心陣法已經撤下,只有他還待在那裡。

他筆直地站著,那青銅大盾被他放在腳邊,用一隻手牢牢拄著,面龐猶如磐石一般堅毅,野草似的亂發堆疊在腦袋上,流露著狂野的氣息。

刑天的臉色已經紅潤了許多,不似先前那樣冰冷蒼白。

即使他能夠正常交流,態度也還算和氣,但依然沒有人願意靠得太近。

此戰死傷不下千人,戰況極其慘烈,發狂的刑天恐怕會成為不少人後半生的噩夢。

秦琢獨自上前,發現刑天正在看夕陽。

落日的餘暉為這位舊時代的戰神鍍上了一層血,落魄的獸皮衣都仿佛成了威風的鎏金戰甲,刑天深邃的眉眼被晚霞照亮,卻令他顯得更加與此處格格不入。

就好像他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座來自蠻荒的殘缺雕像。

夢中咸陽宮的月色與眼前常羊山的霞光交織在一起,秦琢緩緩眨了一下眼睛,覺得眼眶有一點酸澀。

「刑天閣下。」秦琢走近了些。

「……」刑天的反應很遲鈍,他微微轉了一下漆黑的眼珠,然後是腦袋、上半身,最後才低頭看向了秦琢。

這種狀態的刑天讓秦琢憂心不已:「您還好嗎?需不需要叫醫師來看看您的傷勢?」

「醫師?」刑天反應了一會兒。

「就是……嗯,巫祝?」

「哦,不必。」刑天搖搖頭,拒絕了他的好意,轉而沉聲道,「昆玉,我需要你再次封印我。」

秦琢一愣,脫口而出道:「這是為何?您好不容易才醒了過來,又要回到那暗無天日的深山中……」

「昆玉,昆玉!」刑天用溫和的語氣打斷了他的話,「別激動,你先聽我說。」

刑天蹲下身,讓兩人的眼睛保持在相同的高度,秦琢甚至可以在他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這位來自遠古的戰神隱藏了全部的柔軟,眼睛裡只剩下平靜和決然。

「昆玉,如果可以,我當然想要自由。」刑天忽的笑了起來,「我真想去看看,如今的九州變成了何種模樣。」

「九州……」秦琢敏銳地意識到了這個黃帝時期的人不該知道的詞,「您見過大禹?」

刑天笑道,臉上滄桑的褶皺像是春水一般蕩漾開去,讓他多了幾分生氣:「莫非昆玉以為我一直是在睡夢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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