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事兒?」孟了了才知道趙小欣為什麼比她還激動了,心裡對張起的一點點愧疚也蕩然無存,「那多餘和他廢話。」
「怎麼?你打算吃這個啞巴虧?我跟你說,你是我帶出來的,別人說你業務不行、態度有問題,那就是指著鼻子罵我呢!」趙小欣眼睛一瞪,像是要吃人。
孟了了撐了撐手掌:「直接給他一嘴巴就完了。」
趙小欣噗嗤一下樂出了聲:「不錯不錯,跟蔣天奇混得越來越颯了。」
「跟他有什麼關係,我媽教的。」
「還得是我周老師。」趙小欣感慨道,念頭一轉,又拉著孟了了繼續剛才的話題,「你也知道,所里向來只重視帶來案源和收入的合伙人,辦案律師受多大委屈都是能安撫就安撫,安撫不了就晾著。廊坊這事兒,我要是不提蔣局、蔣隊和你的關係,恐怕就算你有理,也占不了上風。所以啊,你只有真和蔣天奇結婚了,這關係才算真的妥了,將來無論是所里,還是業務上,你才更有底氣。」
「這就是你的私心?」孟了了問。
趙小欣點了點頭,語重心長地說:「話雖然不好放在台面兒上說,但你也得看清現實。現在律師業務這麼難,做IPO的都指著干破產業務餬口了。咱們說好聽點兒是律師,說到底,不還是服務業?服務人人都會幹,客戶為什麼只找你,不就是看重你手裡那些和上頭的關係嗎?」
孟了了輕輕嘆了口氣,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幹了幾年律師,又受她媽言傳身教,自然知道法律圈裡的一些彎彎繞繞。可無論怎麼繞,關係也總是繞不開的。
但她的性子像她爸,骨子裡帶著知識分子的清高,總覺得業務上精進了,關係上就能少操點兒心。
因此,即使知道趙小欣說得一點兒不錯,她也不是很樂意在這一塊兒潛心鑽研。
「你別聽別的律師瞎吹,說他們是研究法條、鑽研案例,才取得勝訴判決。你就問問他們,那案子多大標的,他們保准啞火。上千萬的案子、大客戶的案子,你手裡沒點兒東西,或者你和客戶不是鐵瓷,客戶敢用你,你真敢接?關係這東西,就像核威懾,你可以不用,但是不能沒有。這叫什麼,這叫薛丁格的關係。」
孟了了沒說話,心裡卻嘀咕著所里其他做民商事業務的律師,不是家裡有人在法院工作,就是在監管機構有鐵一般的關係,那好歹還有點兒用。自己也不做刑事案子,和蔣天奇的這層關係又能在業務上幫到她什麼。
再說了,蔣天奇是個正義感爆棚、燒了都能留下舍利子來的主兒,讓他違反原則開後門,他真能做出大義滅親的事兒。
「你既然有了這層關係,就得維護住,利用好。」
「知道了。」
仿佛知道孟了了在想什麼,趙小欣也不再繼續遊說她,只雜七雜八地說開年之後還沒有形成新的業務,她們得加把勁,既要把留存的案子處理好,也得多出去拜訪拜訪,不然她們也會像張起一樣,不得已接下個風險大收益小的項目。
孟了了點頭,說你這麼為我出頭,我一定好好干,為趙趴肝腦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