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娘時而清醒又時而糊塗,又許是經年累月形成的防護機制叫她選擇性遺忘了今夜發生的種種,倒叫江鈴兒和小毒物省了些口舌,眼下精神頭恢復了便開始張羅起來。
她拒絕了江鈴兒忙攙過來的手,從地上起了身,一手一個牽住江鈴兒和小毒物的手就往裡帶:
「瞧我這記性,時辰不早了,收拾收拾趕緊睡了,明兒還要起早插秧呢。」
說著將小毒物推到一屋裡,江鈴兒等著她將她領去另外一屋呢,卻見楊大娘不動了,扯也扯不動,江鈴兒一愣,很快心領神會,這屋子就這麼一丁兒大,哪有第三間房給她住?她甚是貼心的勾住楊大娘的胳膊,自打叫了一次「娘」之後,後頭都容易多了:
「沒事兒娘,我跟你擠一屋就成,或者……或者我也可以就睡在這兒,我不挑的。」
楊大娘卻愣了下,一臉迷茫:「你們不睡一個床?」
江鈴兒一怔:「?」
「???!」
江鈴兒和楊大娘面面相覷,繼而猛地抬頭看向小毒物——
只見他半張臉隱匿在黑暗中,另半張臉格外受冷月的青睞,在冷月落下的清輝中俊容清冷如月又孤傲勝雪,不變的是那雙濃黑的眸,眼角淚痣愈昳麗魅惑逾顯的眸如墨潭深不可測。
江鈴兒摸不透他現在的想法,卻也知道他們已經造了一場動靜了,已經不能再聲張了,尤其不能讓眼前的盲婦懷疑他們任何的一丁一點。
她深吸一口氣沖楊大娘勾唇勉強一笑:
「當、當然睡一……起了,娘。」
說著餘光小心地覷著小毒物的臉色,負在身後的手緊緊攥成拳,艱難的咽下一口唾沫。
第24章 「鬼叫什麼?」
「行了,娘也不打擾你們小兩口了。隔壁王嬸兒都抱倆大胖孫子,什麼時候也叫娘……」
話還沒說完自個兒便笑了起來,末的還促狹的一把將江鈴兒推進房裡,體貼的合上了門。
江鈴兒:「……」
不知是不是江鈴兒的錯覺,她覺著楊大娘似乎……精神頭好上不少?
餘光瞥了眼小毒物神色不明的俊容,江鈴兒忽的靈犀一動:「你……」
跟了小毒物一段日子江鈴兒再魯鈍也多多少少知道了他一些秉性,本是猜測,見小毒物抱臂冷冷嗤笑了一聲:
「我不喜欠人情,尤其這種一隻手就能捏死的鄉野村婦。」
「一隻手」三字說得渾不在意,好似捏死一隻螻蟻一般簡單,事實也確實如此。
江鈴兒:「……」
……總歸沒猜錯,果然是他順手治好的。
何五叔常說會醫的人不一定會使毒,但會使毒的人一定醫術高超。果然如……驀的意識到自己又想起了何庸,江鈴兒呼吸一滯臉色一僵,很快便搖了搖頭強迫自己忘了他,聚焦在小毒物身上。
小毒物看似只在楊大娘背後隨意推拿了幾下,實則暗藏巧勁,不光將銀針逼出也將陳年鬱結在心口的瘀血和悶氣都疏通了,雖然大腦仍然時而混沌時而清醒,但楊大娘卻覺得前所未有的清明,手腳都麻利了些。
見楊大娘沒被驚嚇,反而因禍得福精神大振,江鈴兒不由開心起來,不過這股欣喜很快就煙消雲散了。
因為她意識到此時此刻,又只剩下他們兩人了。
這當然不是第一次和小毒物獨處,只是這是頭一回以夫妻的名義同處一室,尤其他們先前也算是同生共死過……好幾回了,還斗過嘴,甚至她還兩次色/誘於他,一次便罷了,居然還有第二次!每次不是被羞辱得體無完膚不是他早修得銅牆鐵壁就是她於這風月道實在毫無天賦,她要臉,早絕了這個心思了,不想再自取其辱了。
因而此刻周身好像被針扎一樣……怪怪的。
仿佛如芒刺背一般,許久許久江鈴兒深吸一口氣才轉過身,回頭卻見小毒物已經上了榻,她略微一頓,飛快眨了兩下眼睛,緊繃的雙肩瞬間塌了下來,鬆了口氣。
這房間就丁點兒大,大到只能容下一方小小的床榻,當然只能是小毒物的了。
江鈴兒沒想著要,小毒物自然也沒想給。
等了一會兒只等到一聲極小聲的啪嗒聲,小毒物本合上的雙眸睜了開,這不大的屋裡除了他已然沒了第二人的氣息。=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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