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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而已。

這個下午,攬到了一樁「趣味」差事,精神就進入了久違的亢奮。連用兵如神的丈夫也解決不了的謎題——讓她嚴重的充血了。

腦子就像從休眠中甦醒的「小靈獸」,煥發得生機勃勃。

病氣退得特別快。到了臘月十八,基本上已好全了。

肆虐了幾日的雪和雨也終於消停。下午,太陽還露了一會臉。

將晚,他的幾個老友來府相聚。前廳設了宴,把哥哥們也請來了一起吃酒。男人們在一起時豪情萬丈,不時就爆發出一陣野性的笑和罵。

朗朗地傳進後院,帶來了煙火氣的熱鬧,給這一屋的奢華籠上了清寂。

雪硯愛極這樣的清寂了。洗漱過後,獨自在燈下做了一會針線。腳底踩個暖烘烘的炭盆。窗外是漫天的寒星,像打翻了寶箱一樣......

這滋味,是一份最完美的「歲月靜好」了。

她一針一線密密地縫,腦子裡卻想著「鬼衛」的事。漂亮的針腳絎在他的寢衣上,漂亮的思路也在腦中成了形,羅織得宛如星圖。

不知不覺,就縫好了一件寢衣。

又取了絲線,準備描鸞刺繡。她揉一揉微酸的脖頸時,才猛地發現他倚在門邊。好像已站了很久,目光里溫暖而又闌珊。

好像透過此刻,瞧見了二人幾十年後一起老去的樣子。

雪硯亭亭起身,「四哥。」

那目光便一收,藏起來不給她瞧了。他酷著臉步入房內,袍子一撩端坐下來。這撩袍子的凜凜風儀能撩她一輩子。

雪硯的臉又不爭氣地熱了。兩人無話可說似的,各自有點呆滯。片刻,她打岔倒了一杯山楂橘皮茶,「來,解一解酒吧。」

「嗯。」周魁接過去喝幾口。既解了酒,也解了臊。

「病才剛好,你又費力做什麼針線?」他語氣是硬的,心卻是軟的。

這是給他做的寢衣。上頭的針腳精巧細密——出自愛妻之手。這讓他感到一種銷魂的親密,竟一絲也不亞於床笫之樂。

暖到心窩深處了。

這就是有心愛之人的感覺麼?

雪硯對丈夫此刻的幸福心思一無所知。

只是回答:「不費力。我習慣了一邊做針線,一邊想事情。」

「哦,想什麼事?」

她的眼波脈脈一轉,凝視著他笑道:「我呀,想了七八條妙計、詭計和毒計。」

周魁一聽,知道是「鬼衛」的事了。對這孩子氣的大話並不買帳。她再聰明,也不過是足不出戶的閨中弱質,心能有幾尺深?

還七八條妙計、詭計和毒計呢。這皮丫頭!

不過先前既已許了她,他也不介意奉陪這場兒戲了。嘴角微勾道,「是麼,那你還不跟『上面』匯報、匯報?」

雪硯賣關子地沖他一笑:「在策略成熟前,容我先按下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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