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下去的欲|望,成為人上人的欲|望,守護家庭或者愛人的欲|望,逃離無窮無盡的苦難的欲|望。
她還記得那一天·貧民窟的雪堆積到她的腰間,她剛滿十二歲,父親砍死了母親,還想砍死她。她拼命地逃,大口大口呼吸,肺里是冰冷的空氣,腿腳被凍得幾乎失去知覺,在絕望中幻想自己會凍死、累死還是被砍死。
幸運兒之門忽然出現,眼前昏黑一片的烏爾利爾跑進赤潮百景之鄉後依舊在奔跑,然後撞在了斐克頓身上——按照她前進的方向,原本會撞進放縱之神懷裡,但被斐克頓及時攔下。雖然放縱不介意「逾矩」,但忠實的信徒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或許幸運兒之門無愧它的暱稱,從那之後,烏爾利爾終於過上了吃飽穿暖的好日子。現在,她對外是神的情人,對內是第二神使、神之右手。
不過,小時候的經歷依舊令她印象深刻,她知道,無論權利是否行使,都得掌握在自己手中。除了給予她第二次生命的放縱之神和第一神使斐克頓,她不會再讓任何人有資格命令她。
烏爾利爾走近,粉色的燈光無聲照耀著側躺在地上的年輕人,濃烈的血腥味瀰漫開來,全身各處的傷口還在流血。
這樣的場面烏爾利爾見得多了。她只是讓人把醫師或者治癒信徒找來,給這個半死不活的人療傷——如果他還活著的話。
鬥獸場配備專門的醫療處,很快,幾位醫師就把龍雨抬到醫療處,進行了詳細的檢查。
脫臼的骨頭醫師們都會接,但右手整隻手幾乎沒一塊好骨頭、失血過多就無能為力了,只能在傷口多撒點藥粉,給龍雨止血。幾個醫師你推我我推你,最後膽子大的站出來,戰戰兢兢地說:「烏爾利爾大人……得請治癒信徒來。」
「那就去找。」烏爾利爾道,「有話直說,不會罰你們。」
「呃,就是、那個……醫療處能治的剛好回家了,現在應該只有那兩位在地下城……」醫師吞吞吐吐道。
意思就是,有快捷方式,但他們身份不夠,得有烏爾利爾的命令。
烏爾利爾道:「她們在貴賓區,B-23。」
這句話相當於肯定。在場的侍者趕緊去找人。
B-23,玖姒和同為治癒信徒的蕾妮住在一起。兩人剛洗完澡,敲門聲響起的時候,玖姒坐在床邊擦頭髮。
蕾妮瞥了玖姒一眼:「玖姒小姐,別告訴我你沒聽到這麼明顯的敲門聲。」
「我這就去。」玖姒道。
她放下毛巾,披上沒來得及清洗的外套,腳下踩著拖鞋。開門後,侍者急匆匆表達了來意。
玖姒回頭看了一眼蕾妮,對方頭上貼了一堆捲髮器,而且還在增加。她知道蕾妮多半不想去,於是對侍者道:「稍等,我去拿項鍊。」
大約十分鐘後,侍者帶著玖姒來到醫療處。
玖姒對龍雨有些印象——新生的秩序信徒,是整個營地都津津樂道的話題。還沒等醫師告訴她龍雨的病情,玖姒已經握住了龍雨骨頭碎得一塌糊塗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