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癒之術對此效果微乎其微,反而是傳統的放血療法更能緩解潰敗。
而且,就算能放血,邪血的傳染性只會讓更多人感染。
這群治癒信徒打出生起就沒經歷過治癒之術失效,頗有幾分嚇破膽的可憐樣,每天到治癒神殿中祈禱的人擠得滿滿當當,仿佛只要再多加一個人就會造成踩踏。
蕾妮幾乎每天都去祈禱,為自己,家人,也為所有同袍。
玖姒沒那麼勤,基本每三天去一次。
回到飛羽城,蕾妮的住所在城市深處、靠近治癒母樹的山腰,玖姒住的則是普通的平房,位於市井小巷之中。
深夜,蕾妮悄悄披上斗篷的帽子,敲開玖姒的家門。
如果是一男一女,場面簡直像偷情。
但蕾妮心底只有擔憂。
她在木凳上坐下,左手抓著右手,五指時而捏合,時而鬆開,垂頭喪氣,眼角泛紅。淺黃的燈光稱得她眉眼有幾分憔悴。
「明明大家已經盡力避免與病人接觸了,感染了邪血的人數卻一直在增加,我好害怕,無時不刻在懷疑這是不是我的罪過。」
「別這樣說,蕾妮。」玖姒安撫地拍拍她的脊背,「大家都會沒事的,神明注視著我們。」
「可是,如果不是我被老鼠咬到,帶來了邪血,大家何必經受如此痛苦呢?」
這便是蕾妮近半個月來一直埋藏在心底的秘密。
她在火車上時,有被紅眼的老鼠咬到過,但對於一名治癒信徒來說,治療這點小傷口輕輕鬆鬆,她也沒有多想,甚至不曾對任何人說起,而當差不多過了一個星期後——此時芳菲節已經結束——事情就有了變化。
她幾乎是最開始出現皮膚潰爛的人,不過由於家人的特權,她接受了最好的治療,基本將病情控制在很輕的程度。
芳菲節的時候,所有人都要去河中沐浴,蕾妮根本不敢想像到底有多少人從她身邊經過。
如果有人因此死亡,她就是殺人兇手。
眼看蕾妮的情緒再次劇烈起伏,玖姒擁抱著她,在她耳邊輕輕說道:「其實我有一個辦法,但我也不確定能不能實現。」
「什麼辦法!」蕾妮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用我的鮮血,每個人五毫升,注射進感染者的身體裡,如果感染程度不深的話,應該能夠根除。」玖姒垂眸,「我是免疫者。」
「我,並不是僥倖沒有感染,而是戰勝過邪血。」
第66章 庭燈調查組(五)
閒下來後,三天的時間過得很快。
魏烺看起來什麼都沒做,不過第三天站在碼頭前,他卻輕而易舉地說出了背後的真相。
「最後和我們交手的,穿著軟甲的人,是這裡鎮長的二兒子。因為家裡對他頗為縱容,而他一心追求力量,才會偷偷走上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