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懷雋突然覺得有些問題不必開口就已經有了答案。
比如,重生這件事。
「夫人何時回來的?」
姜宓心裡一驚,身子坐得更直了些。不過,她的心跳很快又平復過來。其實,在她發現盛懷雋和她一樣重生的時候,她就想過盛懷雋會猜到她重生了,畢竟她所作所為都和前世不同了。她等了許久也沒等到盛懷雋來問她,她想著可能是盛懷雋覺得沒必要問又或者怕暴露他自己所以沒來找她,沒想到盛懷雋會這麼晚才發現。
隨著馬車的晃動,兩側的車簾有了一絲縫隙,冷風從外面灌了進來。因為剛剛落水,頭髮尚未完全乾,姜宓冷得裹了裹身上的襖子。
「來京城的前一日。」
盛懷雋怔了一下,沒想到夫人竟然來得這麼早。如此說來,那日他與夫人在大街上相遇並非是他的緣故而是因為夫人。
夫人在那一刻掀開了帘子看向他,他察覺到旁人的注視,也看向了夫人,一切就此改變。
姜宓:「世子呢?」
盛懷雋:「夫人去兵部尋我的下午。」
姜宓回憶起那日的情形,她哭著去求盛懷雋,盛懷雋冷漠拒絕。晚上他和二皇子以及周侍郎為了地下賭坊的案子去了宮裡,祖父平安歸來,一切都和前世不再一樣。
等到了第二日他又來找她,態度發生了巨變,也是從那一日起盛懷雋看她的眼神和從前不同了。她之前猜過是盛懷雋有所謀才對她的態度發生轉變,如今看來他重生了這個理由也很合理。
盛懷雋望著姜宓平靜的臉色,眼神微變。
馬車穿過鬧市區,吱扭吱扭向前行去,沒多久,停了下來,車夫似乎也跳下馬車離開了。
盛懷雋:「夫人早就猜到我重生了?」
姜宓看向盛懷雋,重生的事情她都承認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對。」
盛懷雋:「何時猜到的?」
姜宓:「早就有所懷疑了,真的確定下來是在你離京去漠北那日。」
盛懷雋:「為何不與我言明?」
姜宓垂眸,沉默片刻,抬眸看向盛懷雋:「說了又能怎樣呢?」
這下沉默的人變成了盛懷雋。
是啊,說了又能怎樣?說了並不能怎樣,可是不說的話說明夫人並不信任他。
想到今日發生的事情,再回想夫人來京城之後做過的事情,有一個事實擺在了面前,他不得不認。
「夫人今生不想嫁給我了?」
答案已經很明顯了,姜宓再次沉默下來。
盛懷雋:「為何?」
面對盛懷雋連連詢問,姜宓攥緊了手中的帕子,鼓足勇氣,抬眸看向他,問道:「為何要嫁?」
看著姜宓的眼神,盛懷雋突然覺得胸口悶悶的。
為何要嫁?
她竟然會問他這樣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