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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沐丹士,為何停頓,是想起了什麼?」判官疑惑問道。

「沒。」郁沐的呼吸停滯了一瞬,很快,他用平滑的聲線接上後半句:「我只是有點暈。」

「意識不清是藥物常有的副作用,您剛從危機中轉醒,需要休養。」判官說完,向景元和諸位將軍行了個禮:「將軍,十王司的問詢已經完畢。」

「所以,我們終於可以下班了對嗎?」月御笑道,伸了個懶腰。

「是的,有勞諸位列席。」景元點頭。

「看了一場家長里短的鬧劇,真是浪費時間。」有無說完,他名下『通話中』的字樣就消失了。

他離線後,爻光和玄全也接連斷開連接,最後是懷炎和月御。

「將軍,如無要事,十王司先告退了。」判官向景元告離,景元點了點頭,打量著武弁雙手捧著的藥箱。

那是一個青銅機扣箱,箱上花紋繁複,以三重機關封鎖,最內側甚至施加了咒鎖,常人難以打開。

他很清楚藥箱裡面裝的是什麼,這從方壺仙舟運送而來的要物無往不利,沒有任何孽物能在玄全的術下矇混逃脫。

「辛苦了。」景元鼓勵地拍了下武弁的肩膀。

「分內之事。」武弁平直的聲線有了一絲波動,她看向景元,全然沒注意到對方眼底乍現的深沉。

景元瞥了眼病床頭前靠著的郁沐,揮了揮手,示意判官退出病房。

門一開一合,龍師風浣走了進來,「將軍。」

「龍師,經十王司檢驗,郁沐勾結藥王秘傳的嫌疑已洗清,在藥王秘傳據點搜查出持明骨髓一事還需進一步查證真兇,這個交代你可還滿意?」景元問。

風浣沉痛地抓著衣袖,似是無奈,好半晌才道:「將軍,飲月之亂大量持明卵受損,我持明族的存續已是雪上加霜,如今豐饒民竟敢竊奪持明骨髓煉製禁藥,老夫更是心痛不已,如果抓不住真兇,即便有龍師幫襯操持,恐怕也難以平息持明民怨。」

「藥王秘傳勢力盤根錯節,仙舟定會盡力剷除,還請龍師回去轉告族內持明注意安全,如有異狀,儘快向雲騎尋求庇護。」

「如無事,龍師請回吧,此次允許龍師旁觀十王司辦案系持明失髓影響惡劣,破例為之,還望龍師對此間一切保密,切勿外傳。」

「將軍的命令,老夫自會照辦。」風浣點頭,離開了病房。

冷清的病房裡只剩下了景元和郁沐兩個人。

「上午,因你涉嫌勾結藥王秘傳、包庇重犯鏡流,雲騎與持明率人對你的居所進行了例行檢查。」景元忽然道。

他靜靜立在床尾,柔順的白髮散下,始終斂著的金眸在此刻盛滿深意,目光犀利得像是要把人剖開。

坐在病床上的人沒什麼力氣地嗯了一聲。

「你很平靜。」景元邁步,朝床頭走去。

「只是看起來平靜而已。」郁沐慢吞吞地張口,話音剛落,額頭就覆上來一隻手。

景元就站在床邊,由於俯視,他眼中那令人脊背生寒的審視更明顯了。

「你在發燒。」他冷靜地陳述這個事實。

郁沐不樂意地扒開景元的手,像一隻蒼白的泥鰍,慢慢滑進被子裡,轉身,只留給景元一個後腦勺,悶聲道:

「判官說了,這藥能引發高熱,是正常的副作用。」

景元站在原地沒動,沉默的影子從頭頂覆下,壓迫感越發沉重。

過了幾秒,他再度抬起手,卻聽郁沐適時開口:

「你沒有別的事要忙嗎?將軍。」

景元的手懸在半空,將落未落。

「將軍,你還記得我是一個危重病人嗎?」郁沐聽身後沒動靜,便磨蹭著轉身,用被子把脖子掩得嚴嚴實實,臉色蒼白,眉眼疲憊,懨懨道:「按理來說,我這個傷勢,能休一個月病假,帶薪。」

「需要我請丹士來給你診斷一下嗎?」景元無奈地捏了捏眉心。

「不要。」郁沐的聲音異常虛弱,但有力氣嘴貧:「醫術還沒我好,亂開藥怎麼辦。」

「呵。」景元笑了一聲,後退半步:「既然如此,你便繼續靜養吧,沒有我的命令,不會再有人打擾你。」

郁沐闔上雙眼,沒有力氣再回話。

十幾秒後,腳步聲遠去,房門開合,室內再沒有活人的氣息。

一切危險的、窺探著的目光被清理得一乾二淨,確認暫時安全,郁沐忽然咬緊被角,猛地坐了起來,被浸透的衣料粘在後背,勾勒出清瘦的骨骼紋路。

無法克制的劇痛使他戰慄,冷汗如瀑。

他用力抓緊頭髮,將自己蜷縮起來,蒼白的皮膚下,一道道閃爍著金血的血管在跳躍、掙動、鼓脹,像是要撐破骨骼和血肉生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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