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北之地的狂風割人,蕭湘為兩人下了一道避風的結界,應聲道:「……好。」
太清宗那些從群芳宴回去的徒子已經知道邪修殺害了余友良等一干同門的事,皆鬱郁許久。
太清宗眾徒子少有在外殞命者。
與敢赴絕險、滿修仙界闖蕩、到處去尋找機緣的其他宗門徒子不同,太清宗徒子更注重修身修心,平日裡修行的方法就是誦經、清修,有心的話,再出去遊歷一番,為路遇的凡人驅邪祈福、消災減禍。
其中能算得上危險的,也就是在斬妖除魔時可能會遇上搞不定的妖魔,傳急信回宗求援,幸運的話便能撐到救援,不幸的話便喪命當場,但少有後種情況。
余友良等一干人的死亡,除卻他們的直系師長和知交好友傷心外,最難過的便是蕭湘。
因為事發當時,有能力救人的蕭湘就在不遠處,可他沒有及時發現。
蕭湘和裘弈帶著梅花酒去余友良等遇難徒子墳前時,見余友良的墳前坐著個人。
暮成雪盤腿坐在墓碑前,一手按劍,一手托腮,呆呆地望著石碑上刻著的姓名。
兩名大劍修見狀,沒有上前,只是遠遠地等著。
「我們……許久未見了。」
暮成雪拍拍墓碑,低聲道:「師兄,我在群芳宴上奪了個好名次,只是若論在劍術一道的精進程度,還是不及其他宗門的新秀。」
「大家都很看好雷震宇和顧人還,希望他倆能對上……但後面一對一抽籤時兩人一直沒碰上,顧人還和西洲來的一個佛修對上,打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最後雙雙力竭,暈死在比武台上。」
「本屆的花魁……自然是雷震宇啊……」
「……」
「……你沒親眼看見,我來跟你說一下。」暮成雪又摸摸墓碑,「奇怪,每次面對師兄,都不知要說些什麼好。師父還在遠處等著看你,我先走了。」
他起身,沖遠處等候的師父師爹揮揮手,御劍離開。
裘弈站在原地沒動,蕭湘上前將梅花酒放在墓前,稍微站了一會兒,沒說什麼,轉身和裘弈一起回紅梅落雪。
「湘有一事一直不解。」
紅梅小築中,兩名劍修對坐,開始整理已知信息。
「從屠殺舊玄清全宗人這件事上看,那顧灼華應當是窮凶極惡之徒,可他從那之後就沒再作惡,去了凡間也並未掀起什麼震驚三界的大災禍,只是留下了一片納運符文,於凡人有損,卻也利凡人。」
蕭湘不理解道:「滅宗……符文……對他來說都有何利可圖?奇怪。」
裘弈猜測:「魔性無常,或許只是隨心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