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粥明明是阿冬做的手腳,怎能怪罪到無辜的人頭上去?綠藥是沈姨娘的心腹,難道她沒有護著她?
可沈姨娘平日最寶貝的就是綠藥,怎麼可能見死不救。
許是被怨氣沖昏了頭腦,她有些不分青紅皂白的把恨意統統都怪罪到了謝鶴徵身上上。
覺得,是他壓迫沈姨娘,是他指使阿冬,是他要害死她所有在乎的人。
「……姑娘,你醒了?」
侍女桐花和阿冬說完話,才推開門,便瞧見林錦璨雙手捏著被邊兒,眼睛盯著天花板簌簌落淚,不過她也沒太緊張,在四宜居時,她就沒見林錦璨的眉頭舒展過。
「醒了就吃點東西吧,這是……」
「這是什麼意思?」林錦璨打斷桐花,亮出手腕上的鎖鏈。
桐花垂眸不說話,半晌才道:「你背叛了公子,公子不殺你,是他大人有大量,你可別不知好歹……」
「不知好歹?」
林錦璨一個眼刀子飛過去:「我接近你們主子,的確是居心叵測不懷好意,可他謝鶴徵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若死了,我也算報仇雪恨。」
桐花想反駁,卻又覺得林錦璨說的有點道理,她們的主子,的確不是什麼心懷慈悲的人。
林錦璨恨恨道:「我無能敗露,他應該痛快點殺了我,而不是假心假意把我拴在這裡,美其名曰金屋藏嬌。」
「可公子很喜歡你。」
林錦璨晃了晃手上的東西:「你愛一個人會把他鎖在這裡,不見天日嗎?」
桐花想了想搖頭:「不知道。」
林錦璨抱著膝蓋,聲音微微顫抖,眼眸卻異常尖銳:「明知細作他還喜歡,他就是傻的,這樣下去,哪天死在女人懷裡都不知道…」
她吸了吸鼻子,逃避道:「是他自找的,跟我沒有關係,我要是他,我活不到今天…」
桐花瞪大了眼睛:「你…怎麼可以如此歹毒,你即便不喜歡公子,可公子好歹也是你孩子的父親,怎麼能咒他死掉呢,他沒了,你們孤兒寡母能有什麼好日子……」
「沒了他,我可以遠走高飛,快活的很。」
阿冬站在門外聽了好半天,她氣不過,準備進門反駁時,袖子被身後一道高大的身影拉住。
她回頭,看見謝鶴徵時一愣:「公子.....」
男人徑直走入屋內,看了眼涼掉的羹湯:「看不慣我就把氣撒在它身上?連飯也不吃?」
林錦璨一怔,立刻退到角落,拔下簪子對準自己:「再,再過來我就自戕!」
「拿自己的性命要挾我?」
謝鶴徵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不要你的綠藥了?也不要你的蕭南衣了?」
「你見到他了?」林錦璨支起身體,卻笨重的被裙擺絆了一下。
謝鶴徵沒有選擇扶她,而是冷冷地看著她逐漸圓滾的腰肢,嗤笑道:「果然是他,也不知道跟你惺惺相惜的男人,看著你腹中有別人的孩子會是什麼心情?」
林錦璨僵了一下,她用盡全身力氣推了謝鶴徵一把:「無恥!我告訴你,你就算逼我生下它也沒用,我會親手掐死這個孽種。」
謝鶴徵無動於衷地站在原地:「隨便你怎麼糟蹋自己,反正你的蕭南衣和綠藥的命在你手裡,只要我的孩子出了什麼差池,他們就等著下去陪它吧。」
這話的言外之意,是他還沒對蕭南衣怎麼樣?林錦璨抓住一線機會,拽住謝鶴徵即將飄走的衣袖:「綠藥呢?它現在好好的,綠藥也應該好好的。」
謝鶴徵笑了笑,摸著少女的臉:「那我的孩子是什麼?」
「什麼?」林錦璨一頭霧水。
「還是不是孽種了?」
林錦璨回憶起這幾月遭的罪,心情怎麼都平復不了了,她暗暗垂淚道:「你明明答應過我的,生不生由我決定。」
謝鶴徵臉色沉了下來,他的手一下子滑到林錦璨的脖子:「你也答應過我,永遠不會騙我!」
手上的力道在不斷加重,她快要不能呼吸了。
少女面色漲紅,卻一點兒也不想反抗,就由他這麼掐著,謝鶴徵覺得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他鬆手把人推到床上,笑道:「你寧願信一個與你毫無干係的沈氏,也不肯信我?我要真如你所想,對一個無辜的婢女殘忍虐打,你以為你現在還能有恃無恐的在這裡把我氣個半死?」
林錦璨邊咳邊道:「那你把綠藥還給我,我保證乖乖聽你的話。」
謝鶴徵抽開林錦璨的手:「想都別想,你沒有資格和
我談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