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地方雖近,卻也只是因為人在閣樓空中, 視野里的障礙物減少, 才以為想相輝樓和儀秋殿外面的庭院沒有阻隔。
才走了幾步路,翁思嫵就有了想暈的衝動, 懷裡的琵琶都抱不住, 好在有儀秋殿的侍女和默秋跟著她。
這樣重要的日子,需要有人伺候, 默秋並沒有候在別處等待吩咐。
她一見翁思嫵扶額面露不舒服,就知道需要幫助,連忙伸出手穩住她身形,「快,接住公主懷裡的琵琶, 再來個人與我扶公主找個地方歇息下。」
翁思嫵手中的琵琶讓出去,她大半的身子都依靠在默秋身上,另有侍女在右手攙扶著她慢慢走。
翁思嫵按著頭,指如剝春蔥,與那張直面日光的細膩光滑的肌膚白的不相上下,「好難受,我這是怎麼了?」
她感覺到體內血氣在翻湧,渾身都是熱的,呼吸略微不暢,仿佛急缺水喝。
侍女道:「公主哪裡不舒服,要不要稟告太後和陛下,請御醫來?」
不知哪根筋戳到翁思嫵,她抓緊侍女衣袖,「不,我只是,氣血一時不暢,肯定是剛才撥弦太累了,找個地方喘口氣就好。」
她還能口齒清晰反駁侍女的話,想來應該沒什麼大問題。
剛彈完琵琶就請御醫,在祈朝節這麼多臣子命婦前,豈不是叫所有人知道她過於嬌弱了?
大梁崇武,陽剛之風,並不是很喜歡病弱之氣。
翁思嫵也想證明自己,她既有才藝通習琴墨,身體上當然也是極健康的。
肯定是這些日,夜夜枕那件氣息還沒散的紫金繡袍的關系,雖然還沒引出她的發病期,但還是對她產生影響。
至少,翁思嫵覺得她身上的香氣,還不到真正發病期時那麼濃重。
更有可能,和今日沒在梁寂鸞身上嗅到習慣聞到的氣息也有關系。
本是第一次嗅見,已經到了不可替代,極致特殊的程度,無比刺激。
經過數次打交道也學會了適應,突然一日這氣息沒有了,豈不是起到了反噬的效果?
這一下,歸咎給梁寂鸞的責任更重更深了。
翁思嫵舌尖含著他的名字,突然很想對方人在跟前,狠狠咬他一口。
記得是那藏在領口的脖頸處,有一個位置專門用來散發他的氣味,此刻翁思嫵就很需要那裡的氣息將她灌注。
默秋:「前面有張歇腳的桌子,娘子,我們過去坐坐吧。」
通往儀秋殿的路上,加蓋著一扇院牆,翠意橫生,默秋發現的桌椅在一處假山旁,一看就是供人經過時落腳的。
旁邊的芭蕉樹生得枝長葉茂,足以為翁思嫵擋去大半太陽,把翁思嫵安置好,默秋還吩咐,「娘子剛才就說渴了,你去拿些茶水來。」
「娘子說不用請御醫,可不要驚動太後他們,聽見了嗎?」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