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空氣像死寂般,沒有一個宮人在這時候會大聲喘氣,低垂著眉眼。
陳詩問在梁寂鸞跟翁思嫵的身側不遠,聽見翁思嫵說這麼作死的話,心情頗為微妙地看向梁寂鸞。
他希望她倒霉,被梁寂鸞駁斥臉面,又覺得不至於此。
她太高看自己了,最好現在認識到錯誤,立馬起身乖乖跟梁寂鸞說些更好聽的話。
但……
梁寂鸞動了下手,所有人的心神都被他的動作帶動,座下的翁思嫵也在下一刻驚訝地睜圓眼眸,眼裡泛著迷離的色澤仰望著梁寂鸞。
他感受了下翁思嫵額頭上的溫度,又垂眸覷過她手腕上的紅玉手鐲,淡聲說:「你發熱了。」
翁思嫵渾身一震,以為他知道了她會發病,可是梁寂鸞看她的眼神沒有太多變化,反倒對旁邊的內侍交代道:「叫御醫過來給公主看看,是不是夜裡吹風惹上寒氣了。」
翁思嫵內心的期待頓時因他的話如流水般逝去。
她這時並不想讓御醫來為她診治,昨天的風並不涼,她也不是因為吹多了風才這樣。
可是梁寂
鸞沒有再給翁思嫵說話的機會,他並沒有一絲在她跟前繼續久留的打算,仿佛只是過路,「既然不舒服,那就不必行禮了。」
「等御醫過來給你看看吧。」
梁寂鸞忽而轉向另一邊:「詩問,你不回宴上去嗎?」
陳詩問:「我,我確實該回去了。」他表情複雜萬變。
梁寂鸞神色平靜地看著他。
陳詩問挪動腳步,頗有留戀,餘光去瞥翁思嫵,「那我,阿嫵妹妹,有陛下在,那我就先走了……」
梁寂鸞一來,翁思嫵心思都在這了,哪裡還會理會他。
她只用朦朧的目光凝視著梁寂鸞。
陳詩問很想在此冷呵一聲,礙於她身旁有梁寂鸞在場,最終憋著氣沒敢說一個多餘的字,悶聲回去儀秋殿上。
眼下人少了,也清淨了。
翁思嫵以為看在她現在的情況上,梁寂鸞難道不是該殷勤關懷她幾句,或者留下來陪著她。
可是,這個人比現實更難預料。
陳詩問一走,梁寂鸞垂眸睇著翁思嫵,「朕還有事,在御醫來之前,你可以先照顧下自己嗎?」
什麼事,能比她還重要嗎?
他的話當即引發翁思嫵的不滿,當然也很不想他走,但是用什麼理由呢。
其他內侍一見梁寂鸞步履有所動,根本不像陳詩問一樣去揣測這其中的意味,紛紛跟了上去。
在梁寂鸞收回手的瞬間,翁思嫵還驟然突生出想要挽回他的手的衝動,但思緒上的遲緩讓她動作跟著緩慢。
她嗅著隨著梁寂鸞走動帶來的微風,裡面真的沒有再聞到那對她來說勾引人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