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秋答道:「說是酉時一到,群鳥歸林,陛下的御駕就會到永安宮了。」
翁思嫵聞言望向窗外,天上陸陸續續有鳥飛過,殿內的銅壺水鍾一點一點落下水滴。
儼然距離梁寂鸞回宮的時辰不遠了。
翁思嫵莫名緊張,為了將這種情緒按捺下去,她在殿內走了半圈,正好到鏡子跟前,不經意道:「默秋,你覺得我要不要梳一下妝?」
「這麼晚了,其實天一黑也瞧不出什麼對吧。」
她走回來,似乎想算了。
「但是我可聽說他今日有朝政,」一個轉身,像蝴蝶似的,那道窈窕嬌氣的身影又回到了鏡子前,翁思嫵道:「冕服加身,霍綽有度,我難道要被比下去嗎?」
默秋禁不住出聲:「可是娘子再怎麼打扮,那可是國君啊,娘子完
全無需與他攀比。」
翁思嫵贊同地點頭,「他甚是華貴,我也不能失了風度,就算是一頓飯而已,默秋啊……」
小娘子輕輕跺腳,「我還要再梳一遍妝。」
一支翠綠色的花簪點綴在烏黑的髮髻處,與輕點了口脂的嬌唇美的相得益彰,翁思嫵終於得願以償。
酉時一刻,永安宮內在天色未全暗下去時,宮中便點滿了明燈,如螢火流光,耀目非常。
為了準備好夕食,宮內的侍者有條不紊,捧著瓜果湯羹宛若身在蟠桃會般魚貫而入,各司其職。
在距離摧雲殿還有上百距離的路上,帝王御駕正朝居所緩緩駛來。
內侍總管跪在御車外稟奏事宜,「平南夫人與長康夫人的確有入宮拜見太后娘娘,芙徽公主今日請安告別的時候,還不湊巧的與她們都碰見了。」
「公主現已居住在延嘉殿,沒有覺得哪裡不妥當,也許是才剛來,一時半會對這里不太熟悉。」
「不過,沒有反感之意……」
御車之中傳來梁寂鸞的回應,「朕知曉了,讓你們準備的物什進展如何。」
內侍總管:「晌午之時就已完工,陛下什麼時候想要,奴婢隨時可以奉上。」
梁寂鸞:「拿過來給朕看看。」
翁思嫵從延嘉殿被請到摧雲殿,也有一丈距離的路,但對其他殿來說,已經是最接近主殿的距離了。
況且她不是帝王嬪妃,礙於身份,還是要稍微避嫌。
從最近的廊檐穿過來,翁思嫵提前來到梁寂鸞的寢宮,但卻沒有在此見到梁寂鸞本尊。
侍女發覺她多看了兩眼,便說道:「往常這時候,陛下的御車已過麟趾門了,想來也快了,還請公主耐心等候,稍安勿躁。」
翁思嫵淺淺笑了下,收回目光,悄聲問默秋,「她為什麼同我說這個?難道有看出我望眼欲穿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