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隱晦打量梁寂鸞,「陛下,是舊疾發作了嗎?」
梁寂鸞步履未停,神色都十分沉靜,完全猜不中他的內心,面對下臣的問候他道:「只是來此看看。你還在辦案?」
沈維仁:「是。」
梁寂鸞:「介意朕旁觀嗎。」
「不,怎麼會。」
「那就進去吧,朕只是想看看,你來主事即可。」
沈維仁領命下去,不再有疑慮,通常梁寂鸞都會說到做到,他的話才是真正的一言九鼎。
若是不說,那一定是沒有任何可以商談的餘地。
身處刑部,聽著耳邊刑訊哀嚎,坐在一旁本該入寢歇息的帝王卻分毫不受影響,即使犯人在差人手下皮開肉綻,猩紅烙鐵,點燃焦灼氣味,依舊不影響那塊淡紫色繡帕芬芳的氣息在他鼻尖縈繞。
今夜註定不眠,翌日沈維仁送走梁寂鸞,對方昨夜說只是來看看,就當真只是看看而已。
獄中的氣息並不好聞,嘈雜的同時亦有人唾罵,但陛下就是在這樣的氣氛中無比平靜地度過了一整夜。
沈維仁望著御車離開的方向暫未收回目光,身邊親信下屬揉了揉眼,疑惑發問:「大人,陛下一夜不睡,為何會來咱們這?」
「牢獄可不安全,也不清淨。」
沈維仁回頭冷睇下屬兩眼,「你知道什麼,陛下來此,才算安全。」
對旁人比較安全。
身邊沒有隨時會暴動的野獸憩息,也就不會有危險,雖然昨夜梁寂鸞看上去沒有發病,卻不代表他就沒有任何攻擊性。
只要他願意置身最烏糟
處,困住自己,不管遇到什麼事對他們來說就不算太糟糕。
不過這樣深夜過來,沈維仁所見,還是極少的例子。
天不亮梁寂鸞回到摧雲殿,內侍總管打了個呵欠,命人往裡面送水進去,「都快些,別耽誤了陛下早朝,水不用太熱,這樣就好。」
「快點。」
都準備妥當後,內侍總管前去請示梁寂鸞,「陛下,沐浴的水已經準備好了,還請陛下更衣。」
昨夜的帝王一夜未歸,今早內侍總管一得到消息便到殿裡伺候,並且觀察梁寂鸞情況是否有異,萬一發病或是哪裡不舒服,都得及時傳召御醫院的人過來。
好在梁寂鸞瞧著並未哪裡有異樣,亦或是早已在刑部那裡解決好了,才顯得一切照常。
只是,一陣衣裳脫落的聲音讓內侍總管恢復神思,匆匆走到屏風後面撿起梁寂鸞脫下的衣物,餘光一瞥,瞳孔瑟縮兩下,看到了沒有布巾遮擋的昂揚之物,像是硬挺了一整夜,未得到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