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長跪不起?哪有你說的那般嚴重。」陳太后神色都不如往
日慈眉善目,今日黛眉更是濃重了些,口脂稍艷,看起來尊貴而又威嚴,「不過是兩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打打鬧鬧,京中有齟齬的兒郎還少嗎?
詩問性子就是那樣,他缺些管教,家中寵慣了,哀家已經傳令下去讓他在官府待上兩日,吃點教訓給你家三公子賠個不是,可沒有說放任不管。」
長康夫人:「可是三郎近來都不能去兵部復職……」
「那是讓他在家閉門思過,朝廷命官當街與人動手成何體統!」
陳太后語氣稍重道,在看到命婦眼中的不甘不滿,又略生心悸後,語調一緩,「是晉武侯的意思吧?
他是兵部侍郎,你家三郎又在手底下做事,萬一讓陛下知道了,只會罰的比他更重,乾脆先讓他回家兩日,等風頭過後再回去。」
「連哀家都能領會他這個做父親的一片苦心,你這個做娘親的豈會不能理解?哀家可以向你保證,過幾日就會好了。」
「一點小事,不至於耽擱了易三公子的前程。」
有這句話做保障,長康夫人終於有了些底氣,也不像剛才那樣一副魚死網破的架勢。
「既有太后發話,那臣妾就全仰仗太后了。」
陳太后扶著額頭,露出疲態,「好了,一早就來說這些事,哀家頭風病都要發作了。」
長康夫人識趣道:「都怪妾身,讓太后一早煩憂,妾身這就給太后賠罪,妾身今日入宮還帶了一些補品,正好給太后用來補補身子。」
陳太后維持著表面客氣,「哀家知道你也是為子心切,可以理解,既然沒有其他事宜,那你便先退下吧。」
「是,妾身這就告退。」
待長康夫人一走,桂宮之中的氣氛比剛才還要凝重,無人在此時打擾太后,只有侍女官上前為她按捏頭部時,陳太后似乎想起另一位正主,睜開慍怒的雙眸,「人呢?芙徽公主呢?」
昨夜自從知曉踏青不順利,陳太后就有命令,要侍女官去將翁思嫵請來,關鍵時刻侍女官想起永安宮那邊入夜後不得打擾的規矩,於是改成翌日天亮後就把翁思嫵找來。
結果人是安排出去,這麼久了,連個人影都沒有。
侍女官:「奴婢去問問,看是不是因什麼事耽誤了。」
陳太后未發話,忽地殿外就有了動靜。
「太,太后……」一道人影狼狽悽慘地從門檻處滾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