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一聲冷哼,仙君也夠賞罰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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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外,尚書府。
「荒謬——」
怒喝夾雜著陰狠,「啪」的一聲,桌上滾燙的茶水灑在地面上,空中留下一縷蒸汽。茶杯碎裂成碎片散落在地上,其中一片碎片被力道狠狠扎進背後的牆面中。
「欻!」的一聲,嵌在木頭裡。
「爹!兒子錯了!」梁乘風膝蓋發軟,跪在地上向前匍匐,「爹!你可要救救我!爹,我再也不敢了我以後做事一定多加謹慎,一定不會被人發現。
「爹你可一定要幫幫我,不然宮裡很快就會查到我身上。」
梁復氣得發抖,他怎麼能生一個這麼蠢的兒子,「你!」
他長嘆一口氣,「梁郃回京那日陛下就曾問過我你為什麼要召集京中學子。」
「那,爹你說了什麼?」
長袖一揮,「哼,我與陛下說是因為李文靜想為書生授課,那幫他一個忙罷了。」
那這樣事情就全都是李文靜一個人做的了。梁乘風狂喜,「那爹,這件事就跟我沒關係了,陛下已經給他下了杖斃,不久之後這件事就會淡去。」
那他再動手就不會有人懷疑他。
梁復沒回話,倒是從門口傳來一聲冷笑,「侄兒有些異想天開了。」
梁復見了梁郃,也不見有什麼好臉色。
「二叔,你這話什麼意思?」
梁郃身側帶著李云云,她如今把頭髮盤起整個人珠圓玉潤,「見過大哥。」
梁復點點頭,「坐。」
「顧回舟是什麼人?」梁郃端起茶水一飲而盡,「你當真以為他會這樣放過你?」
「叮」一聲悶響,茶水被放在桌面。
「顧回舟為人陰狠睚眥必報,當年他登基之事也不見得名正言順。」
梁復揮揮手把下人屏退,「你今日來,有事?」
「自然,」梁郃與身側李云云對視,他笑道,「大哥一直想扶正先皇血脈,圓了先皇心意,二弟便一直派小兵在外尋找。昨日剛收到了消息。已經找到先皇太子顧懷安所在何處。」
「太子殿下!」梁復激動起身,「先太子原本被先帝流放到京外也是權宜之計,只是為了保全血脈。卻沒想到太子一去不回,我先前還以為太子殿下被顧回舟殺了,沒想到!」
梁複眼眶紅了,「如今我若死於非命,也有臉去面見陛下了。」他用衣袖擦淚,「可安頓好了?」
「大哥放心,已經派了小兵把守,待到時機成熟,我們便可接太子殿下回京。」
「好!」梁復笑,在原地走來走去,「顧回舟登上這個皇位名不正言不順,至今也拿不出先帝遺詔。待日後時機到了,他也只能退位讓賢了。」
梁乘風一直沒說話,他還跪在地上,視線盯著地面不語。
「至於乘風之事。」
李云云淺笑,「妾身覺得乘風說得也沒錯,待李文靜死了便死無對證,陛下即便有心追責也無濟於事。」女人幾日間褪去少女青澀,一舉一動端莊華貴,「不過侄兒最近還是不要出現在陛下眼前,若是陛下忘了還好。」
「但要是陛下見到了侄兒想起此事,免不得要找侄兒麻煩。所以妾身覺得,還是讓乘風出京躲避些日子為好。」
「嗯,所言甚是。」梁復揚手,「風兒,你現在馬上去收拾東西。今夜出京去南方呆些日子,待爹日後派人去信再回。」
「是,兒子知道了。」梁乘風笑容和煦,對著幾人依次行禮,臉上的淚痕沒來及擦,現在干在臉上使他的表情帶有猙獰之色。
房門咿咿呀呀被關上,房間內只剩下三人。
梁郃沉思過後話鋒一轉,他開口,「大哥如今想的還是推倒顧回舟讓顧懷安那個毛頭小子上位?」
「甚言!那是先皇太子,未來的皇帝陛下!」梁復瞪眼,似乎先皇就在他身側能見到他的一舉一動。
「哈哈哈哈哈,」梁郃冷笑,「太子?他天生資質愚鈍,優柔寡斷甚至還比不過先帝!他為何搭上罪名被貶出京大哥你比我清楚。」
「你真以為他有能力坐上皇位?」
皇家向來不認親情,能坐上那個位子的斷不能是平庸之輩,那顧懷安當初連一個不受寵的冷宮之子都鬥不過,被貶出京他也不冤。
梁復不語。
先太子天生資質不佳,數位教書先生十數年的栽培也不過是正常人的水準。愚鈍也就罷了,皇室怎也要保他一世太平,畢竟是先皇最寵愛的孩子。可他偏偏自詡天資聰穎,小小年紀就起了擁兵的念頭,在京中養私兵。皇上怎麼容得下。
梁復長呼一口氣,「先帝對我有提攜之恩,梁家誓死要保住先帝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