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算。」
怎麼個不算法,顧回舟明明早就安排好了十四和御林軍守在城牆,還有李先生,若不是一直等著這裡怎會到底這麼快。
那頭十三下去帶著巡防營的官兵處置一群書生和叛軍屍首,李文靜站在城牆上看了好一會,也長呼一口氣慢慢悠悠往回走了。顧回舟帶人站在原地,「想知道?」
「想。」
顧回舟伸手捏了一把遙如意的手,眼中意味深長,「十九大人想知道的話……」
遙如意輕哼一聲,就知道他不會想什么正經事,明明現在叛軍攻城內憂外患,男人怎還整日想著逗弄他,蘑菇不忿低頭嘀咕,「明明你自己也不安心。」
「哼,」顧回舟突然俯身湊在人耳邊,「十二在花樓打聽到的。」
他就這麼說了?
顧回舟一下子變得這麼好說話讓遙如意有些不敢置信,「當真?」
「當真。」
既然十二在花樓能探聽到消息,那便能早做打算,遙如意信了,「原來如此。」
「嗯,放下心了?」
遙如意沒點頭,他不知道顧回舟還有什麼謀算,但看他這副樣子,該不會出錯,「不知道。」
「呵,那回去朕教你寫字。」
遙如意主動牽住男人把玩串珠的那隻手,乖巧應聲。他就知道,顧回舟現在心裡不會和表面一般平靜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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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戰事已經一月有餘,梁乘風身上沒有一個好地方,他身上陰沉,惡狠狠轉頭問身邊小兵,「簫國回信了沒?」
小兵喘著粗氣,「回大人,小的剛取來。」他臉上血也來不及擦,「蕭太子來信,稱讓大人再多撐一些時日,簫國國內有變,發兵之事要慎重。」
「媽的!」梁乘風一巴掌拍在劍上,長劍另一側抵住桌角發出一聲悶響,惹得小兵後退兩步,他余光中看見一抹粉色倩影從一旁的營帳內出來猛鬆口氣。
「大人,梁小姐……」
梁乘風身子一怔,他立馬起身,這幾日梁平夏日漸消瘦,白日裡吃不下東西晚上還睡不著,「平夏。」
「哥哥。」
少女看見梁乘風頓時揚起一抹笑,但她雙頰微微下凹,已經不復往日的靈動,有孕才一個多月,少女腰身仍纖細著。
她扶著營帳外的水缸剛想衝著梁乘風走去,卻奈何腹部一陣強烈的不適讓她瞬間弓腰,整個人扶著水缸乾嘔起來。
「平夏!」
「嘔——咳咳——」淅淅瀝瀝的酸水從梁平夏嘴裡吐出來,打濕了一片沙地,她眼眶泛紅,已經好幾天沒休息好了,唇色也從以往的紅潤變成如今蒼白模樣,「哥哥——咳咳咳,平夏沒事。」
嘴上說著沒事,但她卻咳紅了眼眶。
「府醫呢!他可曾說什麼?」
梁平夏被梁乘風突然大聲的質問嚇了一跳,弱弱道,「府醫稱這都是女子有孕的症狀,無傷大雅。」
且他們如今只能住在營帳里,還能怎樣。
梁平夏低頭,暗淡了神色。
緊緊握住拳頭,梁乘風皺眉,「等著!」說罷他猛地轉身,不等梁平夏回應,大跨步離開了。
「哥哥——」
入夜,京城中。
慌亂只蔓延在街上,官員府邸之中在關上門後依舊歡笑。李黎笑著從妾室房中走出來,他臉上一陣赤紅,眼裡也沒有幾分清明,一邊的老管家上前,被一身酒味熏得皺了眉頭。
「老爺!這麼晚了怎麼還出來了,夜裡有風,老爺當心身子。」
「有風?這能有什麼風?」李黎不管,他提著酒壺還想喝,但裡面已經沒有酒了,抬頭望天,漆黑一片的天空連一顆星都瞧不見,「酒,我的酒呢!」
老管家心底冷哼,但明面上還得小心得護著人可別讓人摔了,「老爺當心!夫人還在房中等老爺呢,老爺還不趕快去陪陪夫人?」
夫人?
李黎腳步一頓,他最近和陳氏越來越生疏,即便兩人對坐著吃飯也沒有話說。自云云失蹤後他每見陳氏一次就心痛一分!
他的雲兒,他的雲兒!
「雲兒——」
管家扶著人一點一點向前走,他心裡也煩,一個不注意讓李黎踩到了石子,兩人誰也不鬆開誰,老管家瞪大了眼睛,「老爺!」
「啊——」
一聲慘叫,李黎只覺得眼前一陣眩暈,隨後從脖頸到後腰都是一陣刺痛,「我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