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溫韞睜開眼睛,看了一眼身旁的人,她實在是睡不著。
這人占著床塌的一大半,她只能蜷縮在這小小的一角,還要時刻提防著自己掉下去,旁邊的蕭時予閉著眼睛,也不知是睡了還是沒睡。
溫韞輕輕地挪動著身子,地方太小,她不好翻身,不曾想著細微的舉動擾煩了旁邊的人。
「你要是不想睡就下去。」他閉著眼睛,不耐煩道。
「這位置太小了,我睡不著。」她悶聲道。
話落,蕭時予朝里翻了個身,背對著溫韞,留給了她更大的。
翌日一早,溫韞坐上蕭府的馬車,帶上了幾個隨從,一路駛向城外,漫天風霜之中,馬車緩緩到達。
馬車停在寺外,溫韞一撩開車簾,一股寒意撲面而來,城外許是人煙稀少的緣故,比城裡要冷不少,她被翠喜扶著下車,兩人向寺內走去。
紅瓦白牆,裊裊升起的青煙隨處可見,溫韞立於寺中,佛音環繞,鐘聲悠遠。
她隨著小和尚踏入殿內,一眼便瞧見了蓮花寶座之上的金佛,她虔誠地跪在蒲團之上祈禱。
少女拜了又拜,滿天神佛在上,只願兄長能高中,光耀溫家門,心中念完,又彎下了身子。
少頃,溫韞又見了寺中主持,捐了些許香火錢,與主持道別後轉身離開。
走出寺廟,溫韞踏上馬車,撩開車簾,被裡面突然出現的陌生男子嚇了一大跳,差點叫出聲。
只見裡面的男子沖她搖搖頭,帶點祈求的目光讓她別出聲,還是被翠喜察覺出了異樣。
「側夫人,發生何事了?」
溫韞輕咳一聲,瞧著這人模樣尚可,衣著名貴,不像是窮凶極惡之徒,她氣定神閒道:「無事。」隨後,走進去坐下。
在回程的途中,溫韞心裡打鼓,突然有些後悔自己冒著風險讓這人搭車,好在男子向溫韞坦白了自己的來歷。
「夫人莫怪,在下是蕭三公子多年好友,沈知硯,蕭府戒備森嚴,我實在是進不去,才出此下策。」他壓低聲音說道。
聽他說話的口音與蕭時予有些相似,像是京中人士,溫韞對他的話將信將疑,仔細一想,又察覺到了不對勁之處。
「你既是蕭三公子好友,呈上拜帖,又怎會有進不去蕭府的道理?」溫韞滿懷戒備地看著此人,衣裙之下雙腿繃緊,隨時準備跑路。
誰知,沈知硯一臉的茫然,「我也覺得奇怪,我派人送出去好幾封拜帖,都跟石沉大海一般,了無音訊,你說是不是蕭時予這臭小子故意躲我?」
溫韞:「……」
蕭時予看了許久的書有些疲乏了,他提起一旁的茶壺給自己倒茶,結果茶壺是空的。
蕭時予蹙眉。
這就是她所說的安排妥當?
溫韞平時對他無微不至的照顧,只要與溫家人的事扯上關係,立馬把他拋之腦後。
看來也只是表面上對他恭恭敬敬。
他正欲喚女婢去煮壺熱茶,就聽見屋外的女婢呼聲道:「側夫人回來了。」
聲音不大,屋內的蕭時予卻聽得一清二楚。
溫韞淡淡地「嗯。」了一聲,她並不著急進屋,而是遣散了庭院的所有下人,過了好一會兒才朝屋內走來。
「嘎吱」一道推門聲響起,蕭時予撩起眼皮看過去,只見溫韞先是左顧右盼,像做賊似的,然後才看向蕭時予。
蕭時予皺起眉頭,還未開口,溫韞便道:「主君,你看看誰來了?」
說完側了側身子,門外走進來一個高大的人影,待他定睛一看,竟是沈知硯。
蕭時予微微挑眉,他不好好在客棧里待著,來蕭府坐甚?
第17章 毫無愧疚
◎兩人坐在書案前對望,沈知硯毫不客氣地給自己倒杯茶水,低……◎
兩人坐在書案前對望,沈知硯毫不客氣地給自己倒杯茶水,低頭淺抿一口,隨後眼睛一亮,「好茶啊。」
蕭時予單刀直/入,問他:「發生什麼事了?還得你親自來蕭府。」
沈知硯大手一揮,不甚在意,將手裡的茶杯放在書案上,笑著說:「無事我就不能來看你了?你們府上怎麼回事?我送來幾封拜帖,一點回信都沒有,不歡迎我?」
說完,他疑惑地看著蕭時予。
兩人目光碰撞,約莫能猜到這是母親的意思,蕭時予有些彆扭地移開目光,拿起一旁的書卷,裝模作樣地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