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回頭時,那人早已不見蹤影。
還差一點就能將他抓住了,沈知硯不死心地準備追出去,蕭時予開口說道:「不用追了,楊晨在外面,若是連楊晨都追不到,你去了也沒用。」
沈知硯緊捂著胳膊嘆了口氣。
屋內血氣瀰漫,味道難以忍受,溫韞定了定心神,隨後察覺到眼前的人動了動,她抬眸看去,這人個子高,將身後的景象擋得嚴嚴實實。
他在侍衛中指了一個人,「你帶著她出去。」
等到溫韞跟著那人走遠後,蕭時予看向倒在血泊之中的沈博,就這樣死死地看著蕭時予,眼底儘是怨恨。
蕭時予靠近他,蹲下身幫他解開繩索,卻發現匕首刺穿心肺,就算是神醫來了也無力回天,他頓了頓說道:「殺你的人是誰,想必你比我清楚,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
聞言,他的呼吸聲變得粗重,氣息時斷時續,他仿佛用盡了全力支撐著身子,「你以為我有的選?身為沈家人不聽家主命令行事,早就被打死了。」他用沾滿血的手抓住了蕭時予的胳膊,「蕭時予,你的命真好啊,蕭家人個個都護著你,你明明只是一個毫無價值的廢物,憑什麼?!」
蕭時予雙手一頓。
憑什麼?他也想知道,這些時日他常常在想,父兄他們是因為愧疚嗎?他在深宮寄人籬下十幾年,他們想彌補這些年的遺憾,但母親是真的喜歡他嗎?
每次一想到這裡,腦海里總是浮現母親看向他的眼神,那是複雜的。
他急切地想要弄清楚這一切,可惜自從父兄死後,沒人能回答他的問題。
「那你下輩子投個好胎。」蕭時予看著他。
這話氣得沈博渾身發抖,一口淤血從嘴裡吐出來,蕭時予嫌棄地拉開他的手,轉身離開,背後的那人喊住他:「阿顏……是不是你的人?」
蕭時予步子一停,轉過身子冷漠地看著他,並未回答他的問題。
力氣耗盡,沈博終於支持不住倒下去,他躺在地上,胸口起伏不定,半響,他認命地閉上眼睛,說話也斷斷續續的,「幫我告訴……她,我身邊布滿了沈家的……暗線,她所做之事怕是已經落入了家主耳中,讓她快……跑吧。」
「她不是我的人。」半響他才道。
可惜這話沈博已經聽不到了,不知何時,他已經咽氣了。
蕭時予在原地愣了許久,轉身離開時對上了沈知硯的眼睛,沒想到他一直沒離開,於是,他斂去神色,淡淡地說了一句,「真是稀奇。」
門外傳來一聲輕微的響動,蕭時予抬眸看去,是楊晨回來了。
楊晨急匆匆趕來,喘著粗氣道:「屬下在外面看到一道黑影就追了出去,那人武功極高,我跟了他一會兒就被甩開了。」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他臉上並無太大的波瀾,只是淡淡「嗯。」了一聲。
轉頭看了一眼那人血淋淋的胳膊,道:「還不去包紮,真當自己死不了?」
沈知硯不以為然地擺了擺手,「我這不是擔心你,怕沈博說些什麼不好聽的話傷了你那脆弱的心,哎,真不識好歹,走了走了。」
一邊往門口走,一邊還瞪他。
這時,楊晨又道:「徐夫人帶著人殺過來了。」
蕭時予忽地有些頭疼,來不及多想就轉身向門外走去,到門檻前停下來。
此時正是午時,小姑娘很聰明站在大樹下躲太陽,陽光透過樹葉的間隙,斑駁地投在她的臉上,她直直地看向蕭時予,顯然是在此等候。
楊晨察覺到公子的心情一下好了不少,他忍不住側目看去,果不然,公子嘴角掛起一抹笑,「楊晨,你說她明明那麼怕,為何還在在此等我?」
又是他沒有經歷過的情愛問題,好在他問過不少已娶妻的侯府侍衛,思忖片刻後,他認真回答道:「屬下想側夫人這是在擔心公子。」
蕭時予點點頭,又說:「人都被抓住了,能有什麼好擔心的。」
「……大抵是側夫人心悅公子,想與公子一起回去吧。」
話音方落,蕭時予一言不發地看著楊晨。
楊晨頓了頓,改口道:「側夫人定是心悅公子。」
第24章
◎兩人站在原地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就見楊晨匆匆轉身尋來一件……◎
兩人站在原地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就見楊晨匆匆轉身尋來一件披風搭在他身上,蕭時予緩緩走過來,楊晨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頭。
待到他走近了,溫韞才察覺到他嘴角勾起,「怎麼不在馬車上等我?」
不明白他在高興些什麼,溫韞思忖片刻道:「你這些天去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