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懷硯沉聲吩咐,「去套馬,我去看看,順便再去一趟阿梨家中。」
兩人馬不停蹄又去了一趟河邊,站在河岸,陸懷硯掃了一圈後,又垂眸看向凝霜浣衣的地方。
浣衣處的水不過堪堪沒過小腿的深度,就算失足跌落,也不可能將人淹死。
陸懷硯又來到浣衣處,仔細查看起來,驀地,視線被水中的一點透綠吸引住,他伸手掀起水中石塊,石縫底下露出一枚碧綠的玉石耳墜。
陸懷硯喚來言聰,並不願碰那耳墜分毫,對言聰道,「將這枚耳墜收好了。」
言聰將耳墜小心收好,「公子,您覺得會是誰殺了凝霜!」
陸懷硯,「不出意外便是那耳墜的主人。」其實陸懷硯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只是拿人拿贓,得親自確認才行。
言聰替他撐著傘問,「那現在去雲姑娘家中!」
陸懷硯輕嗯一聲,「離這兒遠麼!」
言聰搖頭,「不遠,片刻就能到。」
陸懷硯,「那就不坐馬車走過去。」
路上,言聰看了看陸懷硯的臉色,小心問道,「公子,您真的不會再與雲姑娘見面了嗎!」
陸懷硯淡漠神色微漾,抿唇道,「她不願見我,我若繼續出現在她面前,只會適得其反。」話語中的失落言聰從未見過。
不知為何,言聰覺得此刻自家主子有些可憐,但也有些可笑,他就說,公子有朝一日會後悔的。
言聰想也沒想,「那秦若音將您和雲姑娘的孩子害死了,雲姑娘心裡說不定早就想將秦若音殺了,既然罪證已經確鑿,何不直接將秦若音拿入獄中繩之以法。」
陸懷硯偏頭看他一眼,「你認為我不想!」
言聰嘟囔道,「真沒看出來您有多想,當初您都沒多想想便將人接進府里,全然不顧少夫人的感受,您那時對少夫人都沒什麼感情,對孩子又能有多少感情呢!」
陸懷硯默了默後,「我做夢夢見過孩子,乖巧又伶俐,生得與阿梨很像,但也有我的一絲神韻,醒來後我覺得頗為神奇,便憑記憶畫了許多孩子的畫像,足有百餘副,本想將這些畫像編纂成冊,待孩子落地後再一一對照。」
「孩子沒的那日,我心中自是痛心不已,但也無能為力。」說著,陸懷硯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地握緊,須臾,直至一滴鮮紅墜落到雪地中,他才緩緩鬆開緊握的手。
陸懷硯又接著道,「在楓河縣時,秦氏表面如何你也清楚,當時並未懷疑會與秦氏有關,慕風將秦氏託付於我,讓我好好照顧她,待她平安生下孩子,再為其另擇良婿,那時我對阿梨並無感情,以為這些不過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陸懷硯從懷裡取出手帕,面不改色將流血的掌心胡亂一裹,嘆了一口氣,「走吧,秦氏會有報應,但不是現在。」
陸懷硯臉色沉凝,「她或許與孫川卻有關係,但並不單單只是這樣,凝霜死了,那日我讓你做的事,不出幾日,就會有新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