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懷硯彎腰將鞋整齊地擺在羅漢榻旁,之後便轉過身沒再看她,雲梨吐出一口氣,快速地將腳伸進繡鞋裡。
不算太合腳,有些大,但云梨不想再多事,遂道,「合腳的,多謝你了。」
雲梨的裙裾已經被裁掉一截,陸懷硯只需低頭便能看見她露在外面的繡鞋,放眼看去,似乎並不像她說的那樣合腳,他看見繡鞋腳後跟處空出一截,但陸懷硯並未揭穿,只道,「合腳就好,那過來用膳吧。」
雲梨臉上還戴著面紗,陸懷硯並不知她臉上的疤已經好了,雲梨糾結一瞬,還是當著他的面摘下了臉上的面紗。
面紗被摘下的一剎那,陸懷硯原本清淺的目光漸漸變得驚艷起來,之前雲梨在病中他曾見過她面紗之下是何模樣,雖不覺得難看,但哪有此刻雲梨恢復容貌後給人的震驚來得大。
雲梨看著陸懷硯正在布湯的手,忙道,「湯快灑出來了。」
陸懷硯回過神,朝她歉意一笑,而後由衷地讚美脫口而出,「果真和我想的一樣,臉上沒有那道疤會更好看。」
雲梨不自在地摸摸自己的臉,「還得多虧了你送的冰蓮。」
陸懷硯目光一直在她身上,始終都帶著一股柔和清淺,讓人察覺不到半分距離感,「用膳吧,看看合不合胃口。」
用完膳後,陸懷硯尋來一名小丫鬟陪著雲梨,「若你在屋裡憋得慌,讓丫鬟帶你在屋外走走,不過最好別出府衙,如今街上不太平。」
陸懷硯離開前,又講一雙嶄新的繡鞋放到小案上,「兩雙換著穿。」他沒點破雲梨腳上的繡鞋不合腳。
雲梨抬眸望去,這雙新鞋明顯比她腳上的小了一圈,雲梨心中漸暖,一時之間不知說什麼,只一個勁兒地道謝,「勞你費心了。」
陸懷硯朝她彎唇一笑,「放心住下。」
說完便闊步離去。
陸懷硯一走,派給雲梨的那小丫鬟抻著腦袋往外看了看,親眼看到陸懷硯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後,小丫鬟才眉開眼笑道,「雲姑娘,您生得可真好看,我在青江待了這麼久,見過的千金貴女不少,沒有一個能比得上您眉眼裡的神韻。」
「就像是……」
小丫鬟歪著腦袋想了想,皺著眉頭搖搖腦袋,「哎呀,反正我也說不清,就是一種感覺,只有在你身上我才能感受到的一種感覺。」
雲梨好笑道,「可真是難為你了,想了這麼久也想不到合適的詞。」
小丫鬟又驚喜道,「雲姑娘您要多笑笑,您笑起來可比您淡抿著唇好看。」
雲梨一愣,淺聲問道,「是麼!」
小丫鬟明顯是個閒不住的性子,嘰嘰喳喳,不厭其煩地與雲梨說著這段日子青江發生的事,以及陸懷硯的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