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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蜜腹劍的話罷了。

乾德帝趴在地上,一上一下不斷地哭訴著,淚流不止。大殿靜默,哭吼聲環繞在殿堂內,震耳欲聾。陳應闌看著乾德帝這副狼狽的模樣,一直不信神佛的他,卻在這個時候開始拜天拜地。

「驚澤啊!你別等了!」乾德帝道。

剎那間殿堂外傳來宮門破開的歡呼聲,攙雜著擂鼓聲不斷,乾德帝拉住陳應闌的衣袖,來到殿後的佛像面前。此時火光紛飛,染上金尊金殿十幾重。

「從佛像底下的幕布進去,有一條暗道,是通向城門的。你進去,一直往前走就好,到了城門,搭上幾副破爛的甲冑,裝模作樣是個士兵,去甘州要道,和漠北都護府以及駐紮在那裡的影衛會面。」乾德帝將陳應闌推進去,哭道,「驚澤,這個亂世,想逆天改命的人很多。外面的節度使覬覦我的權利,但是現在我脫下了黃袍,我不再是皇帝了,我只是一介小民。但驚澤你不同,你還年輕,你逃出去,去漠北、去甘州,走過大漠黃沙,去成就你的一番天地。」

「陛下!」陳應闌看著乾德帝那臃腫卻空虛的身體,「您為何不和我一起去?」

「我的命數將盡,天地太大,我是井底之蛙,坐享其成,享樂多年。這一切的禍患的源頭,皆出自於我,自是天要亡我,無論我走到何處,都是逃不掉的。」說罷,他舉起佩劍,劃破脖頸,鮮血炸破,黃袍染紅,被火澆滅,淪為飛灰。

陳應闌沒有猶豫,握住青花劍,按照乾德帝說的路線,來到城門處。

此時,城門處早就駐紮了很多臨安十四州節度使麾下的軍隊,陳應闌連個破爛的甲冑都尋不得,他從暗道爬出,衣服上已經沾染了灰塵,骯髒不堪。

幾個士兵橫住他的去路,問道:「何人?」

陳應闌沒說話,倏地拔出青花劍,扭轉身子,抬手砍斷了其中一個士兵的頭顱。青花劍飲血出身,他的手感不錯,又是一擊,劍身穿透士兵的甲冑,刺穿心臟,士兵抽搐了幾下,淪為屍體。

「漠北人?」一行人立刻追了上來,陳應闌心下一沉,青花劍劃破空氣,發出陣陣鳴響,與干戈相撞,「郎當」一響,青花劍砍斷干戈,朝那人劈頭蓋臉地劈砍而下,頭顱劈開,腦漿流出來,劃到地面上。

他趁著士兵喘息的空隙,抓住鐵錨,順著鐵錨滑到城門底下,順手又借了一匹馬,一拉韁繩,馬匹疾馳而出。

*

陳自寒來到大殿前,漠北鐵騎攻破鎮守宮門的節度使們,而後踏過破裂的青石板,來到泰和殿前,火焰幾乎將整個泰和殿燒透,只留下破碎的架構,佛像前躺著一個燒焦的屍體,早已看不到面容。

陳自寒心一驚,心跳如烈馬,心裡荒涼一片。

第4章

那夜夢醒,陳應闌一陣恍惚。

此時天色尚早,連天都是黑的。

他從榻上爬起來,點上油燈,靜悄悄地來到銅鏡前,看著鏡中的自己。此時他只穿了絨毛內袍,未穿外服,衣袍顯現出身段鎖骨,但他並不在意,也並不欣賞自己,只是呆呆地看著。

前塵往事一點一點從他眼中浮現,火光、乾德帝、青花劍以及陳自寒——他都夢到了。夢中正是他記憶殘缺的部分,現在他找到了。自從晏都一戰許久,陳應闌就很少照鏡子,他不曾敢直視鏡中本身,因為他知道自己現在名為「謝忱」,而非「陳應闌」。

「咚咚」房門被人叩響。

陳應闌以為是小官,便道了句「馬上」,卻殊不知為什麼要「馬上」。今天是陳自寒趕去上朝的日子,去參加狩獵之時,自己卻醒那麼早。

那人走進來,帶進來一陣寒風,陳應闌瑟瑟發抖幾下,沒有在意。

進來的是陳自寒,他神色倦怠,看起來一夜沒睡。

「驚闕?」陳應闌驚訝地望著陳自寒。

陳自寒欲要張口,卻猶豫了片刻,最終淡淡道:「謝忱。」

陳應闌愣在原地。在陳自寒眼中,寒風從窗欞溜進來,吹開陳應闌的衣襟,吹過他的頭髮,淡淡的燈光照耀著他的臉頰,迎上一些火光,冰冷的身軀開始溫暖。

「何事?」陳應闌斜眼瞅了一下陳自寒,略有疑惑。

陳自寒:「你頭髮亂了,我幫你扎一紮。」說罷,他輕柔地笑了一下,這個笑容是陳應闌從未見過的,如同雨雪初晴,風輕雲淡,他內心一松,誤打誤撞懵懵懂懂地就將自己的皮繩遞到了陳自寒手中。

「好。」陳應闌拉開一張凳子,坐在了陳自寒身前。

陳自寒用指尖慢慢地撥開陳應闌一縷一縷烏黑的髮絲,指尖微微擦過白皙的脖頸,眼前的人身子哆嗦了一下,陳自寒內心一驚一乍,也漸漸縮回手。髮絲在陳自寒手中飛舞,一指一併,一攏一松,皮繩套住,一拉一松,一放一收,倒是很快紮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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