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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陳自寒每一個舉動都十分小心翼翼。

陳應闌閉上眼睛,細細地感受頭髮拍打脖頸,以及指尖拂過耳畔略微帶起來的風。心裡對陳自寒所築造起來的石牆城郭,正一點一點被侵蝕瓦解,一點一點崩塌,一寸一寸漫過心海,促使自己走火入魔。

「紮好了。」陳自寒鬆開手,扳起陳應闌的下頜,迫使閉著眼睛的他看向鏡子中的自己,當自己的眼神對上鏡子中陳應闌的眼神時,目光深邃,宛若一潭死水,很快就能將自己吞沒。

陳自寒:「看看鏡子中的你,多麼好看。」

陳應闌微微睜著眼,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鏡子中的自己,沒有說什麼,須臾間就將目光移開,看著窗外,萬里千山,不過剎那,不過煙火,同樣不過是百折千回之久遠罷了。

沒什麼好看的。

包括自己。

「驚闕還是高估我了,不過是區區一介影衛,談不上所謂的『好看』。」陳應闌垂下眼眸,轉過身掠過陳自寒,推開屋門,回屋裡換了件衣服。

影衛的暗服輕盈如燕,他腰間再次佩上青花劍,目光似有似無地掠過銅鏡,對陳自寒道:「你是不是該出發了?」

陳自寒深吸一口氣,而後意味深長、若有所思地對陳應闌道:「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陳應闌低下頭,看著被自己踩著「嘎吱嘎吱」響龜裂的地板,他道:「我嗎?」

算來看看,在甘州也待了五年之久了。這五年裡自己沒有出去,也沒有進來,活脫脫像一個困於自我的囚籠圍城,這裡暗淡得不見天日,透過灰塵塵埃,也窺見不了細微天光。

而對於晏都,北明的都城,城郭萬里,明明自己以影衛謝忱的身份完全可以進出晏都自由。但那是人間地獄,自己逆著人群才找到乾德帝的蹤影,怎敢再回頭看當初自己雖然是御史大人,卻卑微得如同朝廷小卒。

那個時候的自己,年少意氣風發,鮮衣怒馬,自己有名無實,卻還是屁顛屁顛追隨著乾德帝做著乾德帝的影子。

「嗯。」

陳自寒繼續道:「謝忱,你要不要隨我一起去?」

陳應闌:「……」

猶豫了片刻,終究還是打算回故地重遊一番。再者,宴春獵場離晏都不遠,狩獵活動也就舉行幾日罷了,不多時,也就回來了。

陳應闌做夢夢到記憶缺失的部分,實為大幸,但是目前究竟是誰讓他失去記憶的,不容得知。恰好前往都城,可以繼續探索一番。他看著陳自寒,眸中所閃出一瞬間期待,最終在自己幾番猶豫下,又似流星般悄然滑落。

「我/去。」陳應闌最終道。

*

一行馬車停在甘州營外,漠北府軍正焦急準備著糧草和衣物。甘州營內,梅樹枯落,四下衰敗,小官忙得找不著西。

陳自寒在甘州營外,靜靜地等待著陳應闌。

心裡倒是泛起潮落。如果去了晏都,陳應闌……不……是謝忱。謝忱再回甘州營就很難了,畢竟宮廷內牆很高,踮起腳,站在屋檐上都望不到頭,一片金磚玉瓦,一片紅牆綠柳,謝忱站在那裡,就是逆著人群走的。

陳應闌待在屋內,整理起行裝。小官又給他塞了幾件衣服和食糧,說是路上餓了可以填充肚子,又安排幾位廚房的人跟著他。

「不用了。」陳應闌謝過小官,道,「真的不用了,漠北府軍後勤補給很足,你們這些食量,留給剩下的影衛吧。」

小官硬塞給他一個燒餅,熱乎乎的,還冒著白氣,紙袋糊上一層油。陳應闌擺擺手,示意「真的不用了」,但小官卻對陳應闌笑道:「大人,此行路遠,晏都城很大,你是一眼望不到頭的。我給你一些食糧,廚房還做了些東西,你且帶著。」

陳應闌終究還是接過,臨行前留了一封信,遞到了小官手中,讓他轉交給打更人——沈木衾。

沈念聞閣下,展信佳。

眼下晏都要舉行狩獵儀式,陳某人赴邀前往晏都幾日。這幾日,甘州營大雪紛飛,子時風涼,注意身體,切莫強撐。

最後,勿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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