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敏銳遠超人類,痛苦更不比黑哨兵少。長夏尚能求死,它只能滿腔怒火地在實驗室里徘徊,向所有人形生物實施它的復仇。
雪國沒有向桑齊進行物理攻擊,它只是認真的凝視這個渺小的靈長類,渾黃的眼珠子仿佛通人性般光澤透亮。
桑齊無力地摔坐在地上,呼吸時有時停,身體逐漸僵硬,皮膚變紫。他卻無端端地把防護袖脫下,露出更多皮膚。這是即將失溫的前兆。
他的肉/體並不覺得冷,可他的精神域冷極了!剎那間三層的牆壁好像都往他身上倒,整個世界以他為黑洞傾倒坍縮。他不斷變得渺小,不斷墜入一個虛無的空洞中。
周身的影像越墜越快,宛若老式電視上的亂碼花斑。恍惚間他忽然身披華美長袍,頸帶金飾,雙手交叉於胸前,低迷順眼地跪坐在一個冰冷地板上。
他恍惚地抬頭,頓時如遭雷擊。他怎麼又回到這一天?
最前方站著一位白髮蒼蒼的老爺爺,他背對著一眾跪坐的信徒,用沉默拉扯著他們的心弦。
桑齊身邊跪著許多如自己一樣裝飾的人,他們臉上有著相似的惶恐與虔誠。
前方跪著長嬴和長夏,那時他們還沒有這個封號,也不是聖子,哪怕地位高一點,也只能如奴僕般跪著,額頭貼在地板上。
離「世因法」最近的……是在場唯一挺直腰背、直視「世因法」的人。桑齊那時還不懂那個位置的含義,心中隱隱有些羨慕。
可那句噩耗般的話語馬上來了,就像法庭上的梆子般敲定了他未來的命運。
最前方的「世因法」悠悠轉身,露出一張不怒自威的臉。他沉吟片刻,說道:
「痛苦是成長的養分……」
「下一個誰來?」
……
桑齊宛若冬風落葉般被甩在牆壁上。那種程度的撞擊估計連肋骨都斷了好幾根,可桑齊沒有任何呼痛,好似靈魂已經飄遠了。
「來不及了。」司潼打算馬上動手。
「讓我對付它。」白煜月一開口就忍不住咳血。他懷疑經過文森山任務後他就要貧血了。
「總之……我不能讓你去,赫川也不會答應的。」白煜月好不容易找到更好的理由。
「我和他只是普通搭檔。」司潼此時終於坦陳,「他屢次針對你,其實是喜歡你又不知道怎麼和你說。他又覺得我們關系更好,千方百計想破壞。他就是一隻愚蠢的熊,你也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