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哨兵的斬擊還在繼續,他不止斬斷了一條觸腕,其餘攻擊就如同斷裂的頭髮一樣脆弱。或許他不止是在斬斷敵人,更是在毀滅一切。
飽含著洶湧絕望的刀勢仍在前進,就連幾百米外的牆壁上也出現了深深的刀痕。此刻圍「觀」的人們還在疑惑,尚且不清楚這種恐怖的攻擊是如何做到,下一秒他們親眼看見牆壁刀痕迅速開裂,如同有生命般沿著牆行走。危險的預警終於擊中了圍觀者的大腦,他們轉身就跑,卻在幾秒後視線上移,飛向天空,噴灑的血柱淋到自己頭上,瞪大的雙眼眼睜睜看著上下分離的屍體——那曾是自己的身軀。
以黑哨兵為圓心,前方的扇形區域幾乎如同地獄。這一刀終於斬到了他最想砍的人,長嬴被凌厲的刀勢擊中,揮舞觸腕的精神體發出無人得知的哀鳴。
輪椅上的長夏捂緊耳朵,仿佛害怕得瑟瑟發抖。
這是一個好機會,這對雙胞胎的連結始終是個大麻煩,只要幹掉其中一個,另一個人也就不成威脅了。北星喬當機立斷,紅豺如火,在戰場上飛躍前進。每次它點到一個武器,那個武器便如同有生命般輕輕震動,仿佛在回應他的召喚。
他掉准槍口,以近乎無死角的角度瞄準輪椅上的長夏,準備就緒立即開火。
長夏瞪大雙眼,下一秒便被一個相貌相似的人擋在身前。長嬴從廢墟中趕來,扭曲的精神體硬是抗下了大部分子彈。他雙目赤紅,對準北星喬:「滾!」
隨著他脖子青筋暴起,呈現出不像人形的形狀,他的精神體瞬間暴漲出多條觸腕,漆黑的生物如狂風驟雨般攻向北星喬。北星喬冷靜思索,長嬴的精神體實在太過強大,但無論如何長嬴都是人,只要身上收到致命傷,就一定會有影響。別人的子彈打不中長嬴,不過是打不穿長嬴的精神域防禦罷了。但是他可以做到!
北星喬的紅豺應該是場上最正常的精神體了。它並不龐大,但很靈活。它沒有狼那樣優雅,不像犬那樣忠誠,但足夠狠毒。它如箭矢般衝出去,精準地穿透了長嬴的身軀,卻沒有留下半點傷痕。但它在長嬴背後回頭,琥珀般的雙眼在昏暗中發出幽光。
長嬴身上的槍/支在慣性中掉落,某一瞬間槍口對準了長嬴。這是離長嬴最近的武器,近得北星喬足夠把所有功率與心思都用在上面。在長嬴帶著千刀百斬的旋風攻向北星喬時,他的背後早被瞄準准心。
長夏的巨型章魚跳上半空,瞬間隱匿身形。
屬於黑哨兵的恐怖氣息覆蓋過長夏的位置,下一刻黑哨兵的刀鋒已經斬到長夏身前。
長夏雙手一撐,從輪椅上跌落,堪堪躲過最致命的攻擊,但瞬間被山洪般坍塌的廢墟淹沒。
北星喬扣動了離長嬴最近的扳機。
長嬴攻勢已至,北星喬感覺自己喪失了對左手的感知。
但他看見槍口的火焰已經盡數噴在長嬴背部。
說時遲那時快,隱匿在半空的巨型章魚再度現身,如同彈簧般墜落在地上,以一個驚險無比的角度,用觸腕貫穿北星喬的胸口。
好像一切都變得輕飄飄的,北星喬摔倒在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