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塵散盡一半,長夏推開亂石,掙扎著往外爬,卻忽然被一個力量拖去去,猛地翻面。
黑哨兵一腳踩在他的脖子上,鞋跟碾過他的喉結,面容狠厲,卻又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猶豫。
他分不清腳下踩的是什麼人。敏銳的五感只能接受到一片混沌。
他是這個世界的孤島,沒有人能和他產生聯繫。
他慢慢舉起在地上撿到的槍,猶豫又精準地對準長夏的額頭。
「呵呵……」長夏努力仰著脖子,好讓自己能呼吸到空氣。他氣若遊絲地說:「小黑、小黑……你要對我下手嗎?看著我,還記得我嗎?我叫北星喬,是極光會會長,我一直和你在一起,和你並肩作戰,我很後悔傷害你,我不怕你開槍,我只怕你未來後悔……」
一條傷痕累累的章魚攀向長夏的脖子,覆蓋住長夏的頭髮,身軀逐漸變色。章魚一向是偽裝的好手,長夏當然精通這個技能。
長夏努力操作章魚伸展細長的觸腕,漸漸繞上黑哨兵的槍。
但當觸腕的吸盤碰到槍膛時,黑哨兵便猛然驚覺,當即扣動扳機。長夏險而又險地將槍口挪開,灼熱的子彈貫穿了他的左臂,讓他發出一聲慘叫。
黑哨兵勃然大怒,搶奪槍口無果後乾脆對準長夏的左臂,打空一整個彈夾。
長夏的小臂幾乎布滿了子彈的彈孔,露出森森白骨。血肉橫飛,濺到黑哨兵臉上。
長夏不怒反笑,悽厲的笑聲響徹整個空間:「在憤怒嗎?在替北星喬報仇嗎!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下一秒黑哨兵便被一根觸腕拍飛,一直撞向牆壁才停止。黑哨兵不知道自己斷了幾根肋骨,不知道骨頭碎片扎向了哪個臟器。他的身軀好像一個搖晃的酒杯,里面盛滿了血。
灰塵中血肉模糊的長嬴捂著左手走來,如同地獄中的阿修羅。
他單手抓起黑哨兵的頭髮,再狠狠向牆壁撞去,緊接著便被一拳揮倒。
黑哨兵搖搖晃晃地站起來,雙眼無神。額頭的傷口滲血,一直滲進眼眶裡。
兩人再度扭打在一起,用最原始、最粗暴的方式鬥毆。長嬴喪失了所有理性的優雅,黑哨兵更像是憤怒的野獸。不知名的怒吼從喉嚨深處發出,如同古老的角鬥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