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拐進另一條長廊,廊壁上懸掛的都是同一副少女畫作。唯一不同的是, 少女眼角下眼淚位置不同,仿佛在抓拍少女流淚的每一個瞬間。
未等長嬴說話, 白煜月就被煩得腦內解題了:這是一定是某種藝術表達, 將悲傷的時間流逝轉化成空間的定格表達,讓觀看者隨著空間的移動領略到鋪成平面的時間, 真是一個生動形象的藝術裝置……可惡長嬴怎麼還沒開始裝?不會詞窮了吧!
長嬴不想介紹這一系列的畫,它們名為《大風過敏症觀察》,畫家表達的是人們明明在流淚,卻被說是過敏的複雜心情。他看過許多相關的藝術創作,更覺得現實是塊貧瘠的土壤。有什麼必要和黑哨兵說?黑哨兵是和這玩意最不相關的人了,還不如把那張《雪橇三傻圖》偷回去。
倆人沉默著拐過另一道長廊。
見到新的畫,長嬴才又開口:「我說了那麼多都沒有喚醒你藝術的靈性嗎?要不要來看看這個?《博陸食記》,這副畫可謂是改變了南極洲整體的繪畫風格,從寫意重新回歸寫實,沒有想到會在這裡與它見面,看這細膩的筆觸,簡直是藝術的相遇……」
「那是贗品。」白煜月忍無可忍,「畫框下有購買條形碼。」
他倆猝不及防地對視。
長嬴抿緊嘴巴,心想這黑哨兵怎麼觀察得那麼細?
白煜月深呼吸,趕快幾步,離長嬴遠點,總算得了一段時間的清淨。
不知走了多久,白煜月的臉色越來越凝重,而身後的長嬴觀察半晌,動作越發悠閒。
白煜月再度來到一個分岔口,這次他沒有選擇任何一個方向,而是停在岔道,若有所思。
「倒霉的人果然會一直倒霉下去。」長嬴的聲音在他身後幽幽響起,「大名鼎鼎的黑哨兵,竟然帶著他的俘虜,迷路了。」
白煜月默念不生氣不生氣,聚精會神地去判斷整座遺蹟的路徑,不斷修正腦內的坐標。
他感覺一個讓自己更加暴躁的東西從背後貼過來,不由得沒好氣地說:「你就不能收起你的精神域?」
然而長嬴非但不投降,還變本加厲地鋪開自己的精神域。白煜月不爽回頭,就看見長嬴身邊的空氣已經呈現水波狀的扭曲,長嬴一臉嚴肅地定在原地,仿佛在籌謀什麼大招。
一瞬間白煜月連逃跑方案都想好了。長嬴忽然如此反常,該不會是抱著寧為玉碎的想法要自爆吧?他周圍可連活物的呼吸都沒有感應到,最大的威脅就是面前的長嬴。
他看見長嬴的手指緊掐著手臂,都滲出血跡,對長嬴要自爆的懷疑更深一分,立刻將自己的五感敏銳程度拉到最大,搜尋附近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