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楓想著他們經歷的種種,甚至想到之前水災那一幕。
如果不是秦慕修,恐怕慕懿都沒命。
要是他真的想要謀反,怎麼會救下慕懿?
封商彥相比之下沉穩許久,語氣淡淡,「這只是我們所想,可是皇上未必會相信。」
「那我這就去宮裡與皇上陳情。」裴楓說著便起身,想要離開茶館。
必須要救出秦慕修。
封商彥眼疾手快拉住他,「不可。」
「怎麼?難道你不想救下他嗎?」裴楓臉上彰顯著無盡的憤怒,恨不得此刻就沖入皇宮之內。
「即便我們去了,你覺得皇上會如何想?他難道不會覺得我們與秦兄結黨營私?屆時我們不說能不能救出秦兄,就連自個兒的小命都沒了。」
封商彥何嘗不想救出秦慕修,可這事兒,他們必須從長計議。
裴楓一想也是,晉文帝到現在沒有發難,那說明還有轉機。
他之所以不發難,十之八/九是因為秦慕修一直表現出來的,確實是忠心耿耿。
此時如若有任何人去求情,反而只會火上澆油,引起晉文帝的反感,畢竟帝王生性多疑。
他冷靜下來,退後兩步坐回凳子上,「那我們該如何是好?」
雖然沒想到秦慕修的身份,竟然是晉武帝的兒子,可是秦慕修為整個東秦以及朝廷的所作所為,絕不能與晉武帝混為一談。
晉武帝所為,與秦慕修沒有半分關係。
封商彥拿起桌上的一杯茶水,抿了口茶水,目光落在窗外的人群之上,思量了半晌,都未曾想出個所以然來。
這件事可沒那麼簡單處理掉。
「目前,皇上並未要對秦兄動手,他暫且是安全的,我們靜觀其變,若是真的出了事——」封商彥把茶杯放於桌子上,壓了壓聲線,「我必定會想法子救下秦兄!」
「如何救?」裴楓問。
封商彥修長的手指,把玩著桌子上的茶杯,緩緩開口,「我家中的尚方寶劍,可用來抵秦兄一命。」
裴楓詫異,沒想到他居然會拿出尚方寶劍,這可是封氏數代以來的榮光,尚方寶劍在手,上斬昏君,下斬佞臣,有此物在手,只要東秦王朝在,就能保封氏永世榮華富貴。
「你確定?尚方寶劍是封家最重要之物,你願意拿出來,只是救老秦一命?」
「反正放在家中也沒什麼用處,不如拿出來,救莫逆之交一命。」
裴楓一時怔愣,之後便是感動,封商彥此人,平時話不多,跟秦慕修一樣是惜字如金的木頭臉,沒想到關鍵時刻能做到這樣。
當得上一句莫逆之交!
封商彥看了看外面,時候不早,便把碎銀子放於桌子上,「差不多也該走了,再晚些會被人發覺。」
於是,兩人散去。
茶室的下面是賭/場,封商彥從茶室內走出,裝模作樣地還踹了踹兜,像是從賭/場內贏了不少的模樣。
他的出現,讓找了一圈的金羽衛詫異,「他什麼時候去了賭/場?」
「不知。」
「……」
至於裴楓,假裝買回藥後,趕緊回到屋中,與還等在屋內的小廝換了衣裳,讓小廝從後窗跳出,便按兵不動,等待著封商彥再給他傳過來消息。
……
皇宮。
晉文帝坐於御書房之中,正在批奏摺,魏連英卻突然急匆匆走來,「皇上,邊關將士傳回急報。」
「帶進來。」
魏連英趕忙通傳,傳信的戰士風塵僕僕,跪在地上,雙手抱拳,「皇上,大宛國突然進犯,如今已到了東秦邊境,還請皇上定奪!」
「什麼?!」
晉文帝低呵聲,從椅子上起身,「大宛國怎麼會打到了東秦邊境?」
以往,大宛國每隔一段時間,也會蠢蠢欲動一番。
論國力,東秦是完勝大宛的,但大宛地處草原,遊牧而居,民風彪悍,別說戰士們了,就是普通老百姓,都個個精騎善射。
真要打起來,他們的騎兵出馬,東秦真的不一定能占到便宜。
但東秦與大宛之間,有一道天然的屏障作為緩衝帶,那就是與兩國都相鄰的小宛國。
小宛國是個小國,要國力沒有國力,要軍隊沒有軍隊,夾縫求生中,這麼多年以來,都選擇依附東秦的勢力。
每每大宛國有動作,小宛國便會與東秦合力逼退大宛國。
東秦出銀錢與武器,再委派精兵和將領到小宛,輔助小宛的軍隊指揮作戰,如此,大宛國無法越過小宛國,便也無法進犯東秦。
可如今,大宛國居然悄無聲息地打過來了!
大宛打過來,小宛國那邊,卻未曾傳來半點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