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她服藥絕嗣,為求皇嫡長子女,每隔幾日將她整個身體浸在這珍貴無比的藥池中,滋補元氣,一點點打開她閉塞的病軀。
皇貴妃在詔獄裡呆了大半年,要養好身體,還需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當然備孕不是一個人的事,陛下會陪她泡。
見皇貴妃出浴,宮婢跪侍兩側,高高托舉著各色成套衣裳,有女衣有男衣,其中一套是霽青雨色的博袖道袍,一套是黃白游的繡金龍袍。
陛下闡玄悟道,常著道人衣冠;龍袍又乃尊貴天威象徵,必不可少,因而每每陛下沐浴時宮人皆備兩套衣衫。
林靜照淡淡掃了眼,拿了那套繡金龍袍。
宮人閃過驚愕。
半晌朱縉出浴,信然披了道服,問:「皇貴妃呢?」
宮人謹回:「娘娘在寢殿歇息。」
朱縉邁步往寢殿去,玄色長髮猶淌著些微水漬,青衫濕一痕,沉金冷玉,白紙墨畫,撒著窗外陽光浸潤的薑黃,猶然亮目的金水。
入殿,卻見林靜照懶懶斜倚在美人榻上,神情明月染春水,裹著那件與她身形極其不匹配的龍袍,五爪金龍,如初升太陽般極富攻擊性的黃丹色,給人以極強的震撼。
朱縉微怔,狹長涼薄的眼廓難以置信地眨了眨,浮出冷笑:「好大的膽子。」
林靜照側著頭,無動於衷。
腰帶勒住,隱約可見她明黃龍袍下曼妙玲瓏的身姿,纖腰不盈一握,色如日光照耀的黃河水,美而肅然有殺氣。
朱縉漫不經心凝睇著她,上上下下,鋒利的審視如一片片剮刀,透過龍袍將她的肌骨解剖出來。
林靜照坦然接受他的凝視,表情平靜,輕輕支頤,透著幾分新浴後的慵懶,秋水無塵,眼細長上挑,不屑的目光似把一切都碾在腳下。
朱縉屈膝釘在她雙膝之間,冷不丁錮住她的兩隻皙白的手腕單手扣在頭頂,掐住她素白的下巴,淡冷問:「朕問你話,何不回話?」
林靜照毫不留情被折了起來,處於桎梏之中,雙手雙腳動不了了,目光卻依舊保持輕靈,定定道:「怎麼,陛下捨不得?」
「你明知道那是什麼袍服。」
「什麼袍服是臣妾穿不得的。」
她口吻閒靜。
朱縉剮著她水潤的頰面,令人顫慄的冰冷,幽幽道:「愛妃想造反。」
她亦步步緊逼,對峙的意味那樣明顯:「那陛下殺了臣妾吧。」
「朕的錯,縱得你無法無天。」
他唰地一下鬆開她,大步坐到了描金拔步床上,兩隻修長的腿坦坦蕩蕩敞開,命令道:「過來,跪下。」
林靜照捂著心口從美人榻上爬起,黃衣裳被壓得些微褶皺。她眉間亦有些微褶皺,見朱縉這樣好整以暇的姿態,嗓子已然條件反射地開始乾嘔了。
過去她不會做,便生生被他搓扁揉圓,規訓成他想要的樣子。
她不會,他便強行摁下她高傲的頭顱,一次又一次,直到她會為止。
現在熟練到只要他一記眼神,她便知道如何行事,可偶然她選擇違拗。
他還是他,沒有變,規則也不會變。
不同的是她變了,經歷了長期的軟禁、眾叛親離、自己又親身在鬼門關走一遭後,她從內到外蛻變了。
面對強權她不再畏懼,緊張,哭哭啼啼,亦不再想著哀聲求饒或硬生反抗。
她麻木了,在這可怕環境中找到了合適的生存方式了,只余偶爾生理性的顫抖。
林靜照起身,走到朱縉面前。
在帝王強烈的凝視下,她膝蓋曲軟,方要俛首跪下,忽然覺得事情不該是這樣。
龍袍套在她身上,賦予她一種矜貴不可褻犯的氣質,如同上天注入聖潔的光,無需向任何人妥協的勇氣。
此刻,她才是皇帝。
朱縉忽失重心,身子後仰,冷不丁被覆倒在了柔軟的榻上。
他徐徐睜開波瀾不驚的眼,被反向牽制了,女子正騎在他腰際。
林靜照那雙平日惹憐的漂亮素手正冷漠掐在他脖頸上,以她全部的體重加諸其上,一寸寸無情收緊他的呼吸。
饒是人間帝王,不能逃得過。=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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