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嘴的嬤嬤便被伍公公拖了出去,啪啪掌嘴聲傳來時,朱䴉的臉上結了冰。
她的恨意從我臉上一掃而過,我卻毫不在意地在桌子下面踢了踢沈翀的腿:
「奸人是誰?我嗎?」
「還是說那個該死的假千金?」
捨不得罰兒子,那就罰罰假千金吧。
退而求其次,對大家都好。
沈翀明白了我的退讓,陰沉的臉頓時如春雪消融。
「你是朕的愛妃,若你都成了奸人,那朕豈不成了昏君。」
「皇后意思,孟家女陰狠毒辣,利用了朕的兒子,還要殺朕的愛妃,簡直罪不可赦。朕便罰她......」
「父皇不可!」
我嘴角一彎--蠢貨來了。
14
跪在院外負荊請罪的沈煜辰,一聽孟雪如要被罰,竟闖進了我的內殿。
毫無規矩,愚不可及,正中我下懷。
「放肆!」
朱䴉利落的一耳光便落在了三皇子臉上。
「本宮若不嚴懲,你還不知要被奸人迷惑成何等模樣。」
「本就是李代桃僵欺瞞聖上的禍害,又差點害了如妃的命,賞她一壺毒酒,也算給了她體面。」
皇上為自己兒子留了餘地,將孟雪如推出去擋了刀。
皇后自然樂見其成,順水推舟拿孟雪如的命,保全了自己的兒子。
可不識好歹的三皇子竟直接跪了下去:
「母后,兒臣對雪如一片真心,她至純至善,絕非作惡之人。」
說著,看了我一眼,聲音弱了三分:
「不過是被人陷害罷了,如今都毀了容,何其可憐。母后貴為中宮,該為她那般可憐的弱女子做主的。」
沈翀深深閉了閉眼睛。
朱䴉更是被氣得恨不能當場昏死過去。
我主動為她解了圍:
「三皇子不信,由他親自跟著大理寺走一遍過場不就知道了。終究死也要讓孟家女死得明白,不如審個徹底。」
朱䴉慌了。
大理寺的過場,都是血肉模糊的。
孟雪如被送進去,那就是生不如死。
是的,就是死,我也不讓她死個利落。
滾釘床,受炮烙,割耳斷指入蛇窩......
七十二刑罰,整整蔓延到地下五層。
也不知道孟雪如能堅持到哪一層。
孟錦的委屈,必要她在那一層一層往下走的酷刑里,血債血償。
朱䴉捨不得自己護在懷裡長大的孩子見那樣的場面。
她掉下了她端莊持重的面具,苦苦哀求。
可我已經退了一步了,沈翀如何能再逼我。
「再護下去,他那般立不起的樣子,只配滾去封地開墾荒地。」
「有時間跪著求朕,不如好好教教你那不成器的兒子。」
朱䴉畢竟是髮妻,一直被沈翀敬重有加,第一次被訓斥著說了重話,她顏面盡失,如何敢再觸霉頭。
三皇子還是被皇帝送去了大理寺。
「朕也算為你出了口氣,可滿意了?」
沈翀冷著臉瞪我,眉頭上擰著深深的不悅。
我欺身而上,將人推倒在了案几上,像十五歲的雲棠一般沒大沒小騎在了他的身上:
「雖然不很滿意,但你護了我,我也要讓你滿意。」
雲棠的小把戲,我拿捏得恰到好處,五分相似,卻又不夠盡興。
每每讓沈翀滿足,卻又始終差一點。
他似是得償所願,卻又在差的一點裡抓心撓肝。
對我,對雲棠,愈加惦記。
15
不過三日,人前意氣風發的三皇子便病了。
也是,看著心上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削去食指,剝去皮肉,最後成了血肉模糊的架子,還血答答地沖他伸手,叫「辰哥哥救命」的時候,溫室里長大的三皇子如何能不怕。
可偏偏,孟雪如死的時候,沖三皇子叫了一句「生不能相伴,死了我也會與你相守」。
那般血肉模糊的鬼樣子,三皇子嚇得腿都軟了。
當即命人將其挫骨揚灰扔進江水裡一了百了。
可即便這般,三皇子還是起了高熱,太醫都被請了三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