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濯往他梳的一絲不苟的鬢角掃了眼,那處本應該冒出白髮了,卻黑髮如漆。
「染頭髮啦,阿叔。」
蔣文質對他笑了笑,眼角擠出幾道很深的褶皺,能看出他年輕時應該是非常英俊帥氣的。
誰沒有光彩奪人的年少時光呢。
蔣文質溫聲說:「你母親在佛堂。」
沈濯緩緩笑了下:「那是應該先去見見她。」
佛堂里沒有人造燈光,僅靠蠟燭照明,佛像在晦暗的地板上落下一片陰影。鄭婉秋就處在這片陰影中,燭火搖曳,映在她沒有任何生氣的臉上。
她嘴唇一張一合,聲音很小,沈濯仔細聽了幾耳朵,是妙法蓮華經,諸法有無,是實非實,是生非生。
聽著像繞口令……
沈濯對這些向來缺乏敬仰心,散漫地站在她身後,一手插兜,卻也耐心地等著,幾分鐘後,鄭婉秋從蒲團上起身,坐到了茶桌前,沈濯這才發現上面有張紙,因為距離遠而看不清字。
鄭婉秋親手斟一杯茶:「一路風塵僕僕,沒讓你休息就把你叫來,喝口茶吧。」
沈濯在桌前坐下,抿一口茶水,茶香濃郁的普洱:「晚上喝這麼濃的茶,會睡不著的。」
鄭婉秋說:「今晚本來就很難睡著吧?」
沈濯笑了聲,笑聲是順著鼻息發出來的,因此聽起來也沒那麼愉悅。他放下茶杯,望著對面的母親,才發現她鬢角也長出了幾根白髮,初現疲態。
沈家的女主人並不好當,也不像外界想像的闊太生活那樣,只需要喝喝下午茶,參加拍賣會或藝術展,醉心於慈善事業打造親和力,然後不高興了就飛到世界各地看秀,灑大把的鈔票買包買裙子。
如果真的把時間浪費在這些東西上面,只會是她失權的證明。
事實上鄭婉秋並不需要奢侈品。她常年穿藏在九龍老街里一家裁縫鋪做的衣服,也很少在意慈善公益那些花架子,從不花時間購物,就連參加商業晚宴時的服飾搭配,也都交給專人負責,只需得體,而她從不過問。
鄭婉秋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遠南集團上,幾乎每個部門裡都有她的人。
在沈家,錢才是最不重要的東西。
沈濯收回目光:「最近身體還好嗎?」
「還不錯。你呢?最近過的還好嗎?」
沈濯想到晏寧,想到家裡的狗,終於流露出幾分真心實意的笑意:「也不錯。」=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