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漪呆愣地看著她離開的背影。
她承認,因為晏山的緣故,她並不愛晏寧。但她自認在晏寧畢業前都盡到了母親的責任,她又何必這樣對她,一副要和她劃清界限兩不相欠的樣子。
雪居然還沒停,人行道上結了薄薄一層冰,走著有些滑,晏寧低頭看著腳下,十分小心,沒給沈濯打電話,想自己走一走,忽然聽見一聲車鳴,腦袋裡突然冒出一句不算應景的詩,汽笛一聲腸已斷,忍不住笑了。
扭頭看見熟悉的車牌號,車窗上已經結了一層霜雪,像是一直停在外面沒走。車窗*落下,一小團雪隨之撲簌簌落下,砸在晏寧腳邊。
沈濯的聲音飄出來:「冷不冷?快上車。」
晏寧坐進去,從儲物格里翻出小零食吃。她不愛吃飯,沈濯就習慣在車裡放一些餅乾和小麵包一類的,沒事就讓她吃兩口填填肚子。
一小盒黃油小花曲奇餅乾,她破天荒吃了三塊。紅燈,沈濯輕輕踩下剎車,擦掉她嘴角粘的一粒餅乾碎:「沒吃飽嗎?」
晏寧搖頭:「也不是,就是忽然想吃點東西。」
她又拿了盒果汁喝,胃裡終於填飽了,飽的想吐,又往裡面填巧克力,開心果口味的,填了兩顆,又在儲物格里翻找別的東西。
沈濯牽住她的手腕,另一隻手「啪」把儲物格關上:「乖寶,別吃了,吃太多難受,晚上又睡不著。」
沈濯學了很多情侶間親昵的稱呼,用他蠱人的聲線講出來,讓人不自覺沉淪。晏寧笑了下,乖巧地說「好」。
嘴巴一停,心裡沒著沒落的,晏寧不停地咬腮邊的軟肉,嘗到帶著鐵鏽的甜腥味。
晏寧一路上話都很少,沈濯問什麼答什麼,等到家了,看見熟悉的院子,才整理好心情,解開安全帶,探身在沈濯臉上親了一口,聲音遲緩輕柔:「我不知道你等在外面。」
沈濯一路都略顯緊繃的下頜線這才放鬆下來,摟住她得寸進尺地問:「吃完飯怎麼不給我打電話?你打算走回來啊?」
「不是,太晚了。」晏寧在沈濯熾熱的目光中縮回座椅,「好吧,我想自己待一會兒來著。」
沈濯不知道說什麼,她不高興的時候就習慣自己縮著,完全想不到她也有可以傾訴的對象。
晏寧不會和他分享自己的煩心事,她甚至壓根沒有故意瞞著他,就是懶得說,覺得沒必要說。
沈濯心頭漫上一陣無力感。
他下車繞到副駕,掀過這篇,俯身把她鞋子脫下來拎著,另一手單手抱起她。
小羊皮底的鞋沾了水,鞋底該滲水了,穿著不舒服。
晏寧撇撇嘴,環上他脖子,一隻手戳了戳他漂亮的肱二頭肌,問:「你就是想顯擺一下你單手也能公主抱吧?」
「不一定行。」沈濯說,「抱緊一點,掉下去我可不管。」
晏寧才不信,摸著他繃緊的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