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寧最喜歡廚房的裝修,整體簡約大氣,大理石飄逸的花紋中又透露出主人的小巧思。她盯著那根突兀的麵條看了好一會兒,然後不帶什麼感情地抬頭睨了沈濯一眼。
沈濯頓感不妙,訕訕地閉嘴,摸了下鼻尖,目光飄忽不定:「……祁溫言教的。」
晏寧盛出兩碗麵條,認真地擺好她煮的形狀十分完美的太陽蛋的位置,又往裡面放了兩片提前煎好的午餐肉,揚長而去前,冷冰冰地吩咐:「把牆弄乾淨!」
沈濯像個清潔工,吭哧吭哧三下五除二把那根麵條鏟下來,然後趕緊追了出去。晏寧把墩墩放出來了,這孩子最近一天遛兩次,精力還是很旺盛,在客廳里瘋跑,一個沒留神就直奔垃圾桶去了,沈濯手疾眼快地把他拎起來:「你又想挨揍?」
墩墩「嗷嗚」地叫了一聲,聽起來很委屈,一雙圓眼睛滴溜溜地看著晏寧。
晏寧就說:「你不要總是凶他。」
「你不要總是溺愛孩子。」沈濯把墩墩放下,餵了他一顆藍莓,坐下稀里呼嚕地吃麵。
不枉晏寧拿做科研的態度煮麵,陽春麵味道很好,蘇式面的做法,湯底放了點白糖,鮮甜,一口下去一直暖到胃裡。
晏寧忽然說:「咱們倆的教育理念好像有很大差別。」
「連孩子都沒有……」沈濯話音頓住,才反應過來,擱下筷子把她抱到腿上,手心貼在她小腹上,嘴唇若即若離地擦過她耳畔,聲音低沉,「bb,什麼意思?」
晏寧環著他脖子:「給你煮點人參茶喝嗎?哎——!」
沈濯陡然把翻過身抵在餐桌上,他動作又快又狠,餐具叮鈴噹啷一陣響,引得墩墩看了好幾眼,自覺地叼著他的胡蘿蔔小玩具自己上樓玩去了。
「故意招我呢?」沈濯掐著她的腰。晏寧只穿了身寬鬆的純棉家居服,隔著一層薄薄的料子,他能感覺到手下這具身體因興奮而微微顫抖。
「老公,老公……」晏寧小聲喊他,扭過頭想看他的臉。然而這個稱呼仿佛讓沈濯受到了莫大的激勵,他動作越來越激烈,俯身吻在她肩上。
「再叫一聲呢?」
晏寧不願意出聲了,伸手蒙住眼睛,沈濯偏偏把她的手拉下來,饒有興趣地看她泛紅的眼眶。
晏寧咬著手指,喉間溢出變了調的聲音,卻難得沒求饒。窗外的垂絲海棠開了,一樹花瓣含羞,垂得很低。晏寧看了幾眼,眼前一片模糊的粉。
餐桌有些涼,晏寧喊了一聲,被抱起來,後背貼上火熱的胸膛。
「沈濯……」
「我在。」
北京下了幾場春雨,沙塵暴過去,天晴的像玻璃,三四月的四九城裡處處生意盎然,陽光清澈明亮,風中裹著濕潤的水汽,紅牆下杏花盛開,一樹繁花,柳絮還沒亂飛,真是一年中最好的時節。
邁巴赫駛過長街,在胡同口停下。
「真不用我陪你去?」沈濯從筆電里抬起頭,又問了一遍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