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暄和抿嘴一笑:「你倒挺誠實。」
青年黝黑的眼珠轉了轉:「要不咱倆來個賭約,若我贏了,你便帶我出寺玩耍一番,若你贏了,我便乖乖回去,怎麼樣?」
「你平時不能出去玩嗎,非要挑今天?」景暄和整了整衣服,道:「今天,我還有大事要做,豈能陪你小子嬉笑玩耍?」
「不就是給皇上巡邏嗎?剛才我聽路過的宮女說,皇上已經歇下了,你巡了也是白巡。」
「我斷不能擅離職守,那可是掉腦袋的大罪。」
「老子求你了!」
「可是……」
「要不換個賭注,若我贏了,你就助我翻牆成功,我自己玩,不用你帶。」
景暄和:「……」
青年抓住她的手,左右搖擺,臉上寫滿了可憐:「我家親老子把我關在像監獄一般的大房子裡,從不許我出去玩耍,本想著他哪天翹辮子了,我便要做個混世魔王,將以前受的拘束通通奉還。可是萬萬沒想到,我還是每日被人管著,不得自由,真是憋屈死了。」
景暄和見不得他撒嬌,甩開他的手,道:「男子漢大丈夫,怎麼跟個小媳婦一樣?也罷也罷,說吧,打什麼賭?」
「我打賭,等下有個宮女會給皇上送薰香,但是會被皇上的貼身太監趕出來,然後氣得哭鼻子。」
景暄和道:「好,我跟你賭。」
她心想,這小子八成是張口亂說,不能當真。
建寧寺有一個單獨的院落,供皇上與貴妃歇息,院落外有親兵把守,還站著許多太監和宮女。
景暄和與那青年隱在草叢裡,片刻後,真有一名宮女端著盤子,向院落走去,而盤中放的正是上好的薰香。
青年得意一笑:「看吧,我猜得對不?」
「還沒完呢。」景暄和指了指宮女,說:「等著瞧吧,我就不信太監會將那宮女趕出來。」
「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啊。」青年打了個哈欠。
半晌後,臥房裡傳來一陣喧囂,盤子被丟到了房外,房門大開,宮女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一位清秀的小太監說:「皇上正在歇息,再沒有眼力見過來打擾,小心咱家對你不客氣。」
宮女低聲道:「可這薰香是皇上每日都要用的,為何今日卻不用呢?」
小太監啐了一聲:「笑話,陛下的聖意也是爾等宮女能夠揣測的?再沒大沒小,仔細你的腦袋!」
宮女戰戰兢兢地退出了房外,在出門的時候,淚水奪眶而出。
「哈哈,我贏了。」青年勾了勾手指,「願賭服輸,你今天必須幫我翻牆成功。」
「這……」
「走吧走吧。」
就這樣,景暄和不情不願地被青年推到了圍牆邊。
突然,牆邊似有響動,落下一片瓦,景暄和一個激靈捂住那青年的嘴,迅速蹲下。
「好像有人!」
話音剛畢,幾痕黑影鬼魅般地飛了進來,他們輕功極好,飛檐走壁。
「不好,有刺客!」
景暄和沒成想此處竟有刺客,那伙人似乎發現了她的存在,立即與她交鋒。
景暄和將脖上的哨子吹響,提醒錦衣衛的兄弟做好防範,她以一敵眾,對方又是武功高強之人,漸漸有些體力不支。
「他奶奶的球,真刺激!」青年像看戲一般,津津有味,連眼睛都沒眨。
「躲開!」景暄和只覺得他腦子有病,手無縛雞之力,遇到刺客竟然不怕。
青年笑了一聲,露出一口白牙,「好一出大戲啊,我來幫你!」
不知從哪找來一塊石頭,嘴裡大叫一聲便向一名刺客的腦後砸去。
「去你大爺的!」他罵道。
刺客一閃,青年沒剎住,竟朝景暄和砸來,景暄和眼疾手快地也一閃,青年「啊」的一聲,被地上的石頭絆倒,摔了個狗吃屎。
一名刺客朝他刺去,景暄和見勢不妙,趕忙調轉劍頭,護在青年跟前,誰知一隻手竟被刺客抓住,「咯吱」一聲,手腕便脫臼了。
景暄和眉頭一皺,只覺得疼痛難忍,青年眼睛陡然變大,臉色刷一下慘白,似乎被嚇傻了。
「你們這是……」他驚訝地連話都說不出。
這時,圍牆邊有響動,又見十名黑衣刺客飛了進來。
景暄和心想:吾命休矣,對方人多勢眾,今天恐怕要命喪於此了。
奇怪的是,這伙刺客卻與剛才那伙人廝殺起來,短兵相接,虎擲龍拿。
景暄和一驚,難道他們是不同的兩撥人?
這夥人武功更高,輕而易舉就將對面的人圍剿了。
景暄和不知他們是敵是友,卻見領頭的一人瞧了她一眼,剎那間,從兜中掏出迷粉,朝她撒去,景暄和只覺得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