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暄和只是沉吟了一下,道:「在這世上,總有些人的存在,是在提醒你,永遠,永遠,也不要為了生存,而成為像他們那樣的人。」
阿呆撓了撓頭,他好像聽明白了,又好像什麼都不懂。
***
景暄和緩緩將盒子打開,不出所料,聞到了三奈香的味道,雖然很淡,卻那麼特別,看來這案子果然與高麗國有關。
黛煙公主的遺物很簡單,只有一隻玉簫,還有幾封信,是用高麗文寫的,景暄和不懂,便將這個任務交給阿呆,阿呆倒是不出一天就完成了任務,他回景暄和道:「這是情書。」
景暄和:「你再說一次?」
「情書。」阿呆十分肯定地說,「在入宮前,黛煙公主肯定已經有喜歡的兒郎了,只是被迫來到大明,成為皇帝的妃子。」
景暄和:「都說黛煙公主善於吹簫,受皇寵也是因為她的蕭聲宛轉悠揚,可現在看來,也許她吹簫,只是思念故國故土,還有那永遠也不能再見面的情郎。」
「那黛煙公主也太可憐了吧。」阿呆不禁對這個素未謀面的女子產生了同情。
「每個人活在世上,都有各自的不容易。」景暄和嘆了口氣,說:「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不多時,齊三陌來堂前匯報,「周府又出事了。」
「何事?」景暄和大驚,她已派人暗暗將周府監視起來,沒想到兇手居然敢在她眼皮子底下動手。
「也不算什麼大事,」齊三陌清了清嗓子,說:「周府的管家昨夜發心絞痛,請了大夫,卻也無力回天,屍體停放在周府,三日後便要下葬。」
「去周府吧。」景暄和起身,拿起仵作的工具。
「可是,那管家並不是死於謀殺,而是自身的疾病啊。」
「難道他們說是心絞痛,我們便信了嗎?」景暄和凝眸道:「你記住,為了抓住狡猾的狐狸,我們絕不能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只是那管家,似乎有些殘疾,也許周家人為了掩蓋家醜,並不會允許大人驗屍。」齊三陌有些踟躇。
景暄和來了興趣,「此話何解?」
「這周管家本是周指揮使的遠房親戚,五年前,在郊外騎馬踏青時,突然摔下了山崖,眾人找到他時,已奄奄一息,雖保了命,可是……命根子卻摔壞了。」
「還有這等事?」
「是啊,聽說周管家為此深受打擊,和夫人也不睦了,甚至分房而睡,幾個月前,他夫人在外麵包養了一個小白臉,被周管家抓姦在床,可是他也沒說什麼,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便過去了,也許是自己那方面滿足不了夫人,心裡有愧疚,所以不想將此事鬧大吧。」
「如此說來,我便更要登門拜訪了。」景暄和自信一笑,說:「我有預感,神鳥奪心案,馬上便要水落石出了。」
齊三陌一聽這話,頓時有些熱血沸騰,「那麼大人,需要小人同你一起去周府嗎?多個人也多份力嘛。」
景暄和: 「不必了,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需要你去做。」
景暄和召他上前,朝他耳語了幾句,齊三陌心領神會的點頭,道:「屬下遵命,一定不負大人所託。」
***
周府之中,一片肅殺。
景暄和與管家夫人已經僵持了許久,連老太君都驚動了。
「這位大人,周管家是府里的老人了,為這個家鞠躬盡瘁,所以他的夫人想讓他死後留個全屍,也是情有可原吧。」邢老太君雖然眼瞎,卻面容和藹,她杵著拐杖,緩緩說道。
「太君言重了,我自然知道其中的厲害,可是如今查案要緊,許多線索都指向周家,我自然要萬分注意。」
「你這毛頭小子,少在這里信口胡謅,難道你的意思是,奪心案的兇手在周家?」管家夫人翻了個白眼,拍了拍胸脯,說:「我周家是功勳世家,出了多少朝廷要員,你卻要空口白牙地誣賴我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你這婦人,好生奇怪,我老大不過是想驗屍,卻被你說成千古罪人似的,也不知道某人是不是在刻意隱瞞。」阿呆有些看不慣這婦人刻薄的嘴臉,仗義執言道。
「好你個小毛頭,看我不撕爛你的嘴!」管家夫人愈發氣極,甚至張牙舞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