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猜的不錯,簡直就像親眼看到案發現場似的!」歐陽明允身旁的一個官差恍然大悟道:「之前幾次婦女失蹤的地點,都是附近有一棵極其高大的樹木。當時弟兄們還沒太在意,如今大人提出來,才讓小人猛然想起來。」
「那好,請你聯繫附近的守林人,幫我們找出有高大樹木的地方,我們今晚便開始行動。」
「小人遵命!」
景暄和本欲離開,轉念一想,又踱回了大樹邊。
這樹木如此枝繁葉茂,根部必定也是四通八達的,為了不放過一點線索,景暄和便命人將根部的泥土挖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有用的信息。
誰知,不挖不知道,一挖嚇一跳。
那是兩具骸骨,已經死亡了許多年頭了。被人用紅線纏在一起,又與樹木的根部綁在一起,好像是為了滋養此樹一般。景暄和一想到如此美麗的大樹,居然是用人血來滋養的,胸中就泛起些噁心。
「太可怕了吧!」人群中有人說,「這兇手到底和死者有什麼深仇大恨,要用如此惡毒的手段折磨他們!」
「慘絕人寰啊,真是嚇人!」
景暄和拿出仵作的工具,開始仔細檢查這兩具骸骨。
這是一男一女兩人,他們的手骨和腿骨都有明顯的彎折,應該是生前被人硬生生地掰斷的。
是誰會這麼殘忍,如此殘酷地對待這兩人呢?
看來,這已經不是一起簡單的失蹤案了。
景暄和命人收了這些骸骨,打算往後去府衙中再仔細研究,又遣人去其他三處婦女失蹤的地方,看有沒有另外的骸骨。
***
夜色漸漸深了,林中氣溫低,涼意仿佛入了骨髓一般。四周都是濃密的林子,比白天更增了一份恐怖,不時還傳出動物的叫聲,更添一絲毛骨悚然。
「老大,我們真要分頭行動嗎?可是阿呆害怕,真的很害怕!」阿呆抓住景暄和的衣袖不放,像個討奶吃的孩子。
景暄和安慰他道:「我總覺得,這世上的東西再可怕,也不及人心可怕。阿呆又不能跟著我一輩子,總是要有獨當一面的時候吧。況且還有十名大理寺的兄弟和你一起,又不是你一人。」
阿呆搖頭如撥浪鼓一般,瞪著大眼睛,問:「為什麼阿呆不能跟著老大一輩子呢?別人再怎麼好,也不如跟著老大有安全感吧!在阿呆的心裡,只認你一個人是我老大,別的人嘛,想都不要想。」
景暄和輕咳了一聲,像逗小孩一樣說:「因為阿呆以後還會娶媳婦呀,結婚後,就算想和我一起辦案,也沒什麼時間吧。」
「阿呆不管,阿呆就是不想離開老大!」
阿呆的手抓得更緊了,景暄和拿他沒辦法,只好豎起三根手指,保證道:「等抓到野人後,我就帶你去順天府最大的酒樓吃一頓,怎麼樣?到時候你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我絕不心疼錢。」
阿呆嘟著嘴,還是有些不願意。
「這樣吧,吃完後我再帶你去城郊放風箏,你不是最喜歡放風箏了嗎?到時候陪你放個夠。」
「……」
景暄和見他還不樂意,只好問:「那你說吧,想要什麼,只要我能做到的,都答應你。」
「這個願望暫且留著,等阿呆想到了再告訴你,那老大,你到時候可別反悔!」
「好,誰反悔誰是小狗。」
阿呆這才依依不捨地鬆開了手,一步三回頭,似是十分留戀。
眾人離開後,只剩景暄和和那十名大理寺的官差,她向那十人打了個手勢,他們便隱入了不遠處的一片灌木叢中。
大樹下,景暄和靠著樹幹,抱著手臂,有些無聊。反正今晚不能睡覺,也不知等到何時,她便任由自己的思緒胡亂紛飛。
景暄和摸了摸手中的骨戒指,突然想起莊志興對自己說的話,於景漣當年雖然表面上是被魏福忠所害,可是陷害他的另有其人。明處的敵人固然可怕,躲在暗處的敵人才更讓人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