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這個,對皇宮還挺了解呢。」
「這不是常識嗎?順天府百姓有時候還會去象坊附近觀看大象洗澡呢,象坊旁邊有河流,百姓們站在河邊,車水馬龍的,都想爭相一睹大象是什麼樣子的。」阿呆回憶道。
「對了,」景暄和一拍腦袋,「虎坊僕役被真正的老虎咬死了,我正好可以去驗屍,看看這僕役的屍體和馮、許二人有什麼不同!」
她帶著阿呆,快步離去,看到歐陽明允在後院,朝他施了一個揖禮,道:「歐陽大人,在下想去虎坊一趟驗屍,可否守住春暉園,護住貢士們的周全?」
「那是自然,昨夜是我掉以輕心了,今日我定會派大理寺的官差守住後院,不會再讓兇手有可乘之機了。」歐陽明允也回了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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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節省時間,景暄和與阿呆同乘一馬,來到了虎坊外。白馬「流星」的速度很快,果真如同流星一般,看來這個名字沒有起錯。
阿呆好像有些暈暈乎乎的,下馬後扶著柱子,差點吐了出來。
「老大,速度也太快了一些吧。」他好一會兒才有力氣說話。
景暄和讓他在外面先休息一下,自己則是興沖沖地拿著錦衣衛千戶的令牌,進了虎坊之內。
還未見到老虎,便聞到了動物的臭味,虎坊總管快步趕來,說:「見過景大人,在下是冒疆,特來協助大人。」
他五官深邃,皮膚棕黑,本是正四品的京官,嚴格說來還比景暄和還高一品,可是錦衣衛是何等人物?給皇帝辦事的,抓人都不需要理由,所以他臉上堆著笑,生怕說錯了話。
「冒大人不必多禮,可否帶我去飼養動物的地方轉一轉,再查驗一下被咬死的僕役的屍體?」
「那是自然了,景大人請!」冒疆說著便給她引路。
景暄和注意到,虎坊雖不大,卻有許許多多的官員,不光有總管,還有提督,監丞,更別提許許多多的僕役了。他們一同負責虎坊的日常運作,並在大型活動或狩獵中擔任主要負責官員。
虎坊雖帶虎字,卻有三片區域,分別是虎區、豹區和獅區,冒疆帶景暄和在正中走,兩旁有高高的鐵籠,猛獸們見人來了,有的打哈欠,有的卻來了興致,用爪子抓住籠子,奮力地嘶吼。
聲音震天,氣勢逼人。
「冒大人,這些籠子……還牢固吧?」景暄和被一隻老虎的吼聲嚇了一跳,問冒疆。
「景大人放心,都很牢固,一般情況下,這些猛獸是跑不出來的,只是今天早上發生了意外,那僕役沒有關好籠子的門,白虎趁機咬死了他,才鑽出了籠子,不知跑到了哪裡。還好這周圍都是些荒村,總不要傷了人命才是啊!」
「首輔大人已經入宮了,相信他會有部署,定會儘快抓住那逃脫的白虎的。」
冒疆點頭道:「有首輔大人出馬,定是能馬到功成啊。」
他們又來到了關白虎的籠子,景暄和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這出血量比馮曠和許熙的兇案現場要多得多,地上全是猛虎的爪印,還有極深的拖拽痕跡,怪不得老虎被稱為百獸之王呢!而春暉園的後院顯然沒有如此多的印記,連血爪印都沒有那麼深。
她突然在虎籠的角落發現了幾片葉子,這些葉子形狀怪異,一時之間辨認不了,便將它們搜集起來,回去再研究。
「聽說那白虎性情溫馴,怎麼今早便狂暴了呢?」景暄和提問道。
冒疆無奈地嘆了口氣,又擦了擦汗,「誰知道呢?畜生就是畜生,沒有人的習性,什麼時候狂躁也不是我們能決定的,在下一定吸取這次教訓,好好做好防護,避免類似的事情再次發生,景大人,如果見到了聖上,可否幫我說一兩句話,讓他知道我的悔改之心啊。」
「冒大人也不必太過擔憂了,智者千慮還必有一失呢,聖上寬仁,相信也不會過重地責罰冒大人的。」
「那就借景大人吉言了。」他微微一笑。
又將景暄和帶到放置僕役屍體的房間,景暄和被眼前的景象驚了一下,只見白布都被鮮血染紅了,殷紅一片。
他的身上布滿了傷痕,血肉模糊,前胸直接被穿刺了,直達骨骼,頸部嚴重撕裂,間接證明了老虎的咬合力和攻擊性,實在是太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