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暄和嘆息了一聲,「發生了這種事誰都不想看到,我已經懲罰過那日點卯的獄卒了,今後必定不會再有犯人自戕的事情發生。」
「可是阿磊,就這樣白死了嗎?他苦苦勤學了一生,為何最後要落得如此悽慘的下場?」婦人眼中溢滿了仇恨,「當初我離開他,實在是萬不得已,家人勸我為了前程著想,我只能狠心地答應……可是這麼些年,我從未忘記過他!我的第二任丈夫死後,我便一直尋找阿磊的下落,卻沒想到他還在考學,一大把年紀了,就記掛著這麼一件事,多麼良善執著的一個人!可是,卻被你給毀了!是你,毀了他所有的希望!都是你害的!」
婦人的表情像陰暗的毒蛇,讓人不寒而慄。
阿呆急忙道:「你這婦人真是好生奇怪,是盤老頭自己殺了人,覺得對不起天地良心才自殺的,怎麼能怪到我老大頭上?如果按你的說法,怎麼不去怪讓他屢考不中的考官?」
「你閉嘴!」婦人陷入了癲狂,難以平靜,「你們都是一丘之貉!」
「唯有一件事,你和錢武,到底是什麼關系?」景暄和沒有忘記這件事,如果婦人真和虎坊有關,又為什麼要將錢武的屍體放到老虎籠子裡?
婦人突然笑起來,笑聲越來越大,「我和他什麼關系,又怎會告訴你?!你不配知道!我只曉得,你們都是踩著阿磊屍骨往上爬的人,都是奸邪之徒!」
她突然拿起桌上的酒壺,往地上砸去,一瞬間酒壺盡碎,液體流淌出來,蔓延開來。
景暄和聞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定睛一看,只見客棧周圍被埋了炸藥,只要點燃引線,就能引爆!
「我們一起死吧!」她拿出火摺子,眼神瘋狂。
景暄和想制住她,卻來不及了。
「走啊老大!」阿呆一把拉住她,從窗戶跳了出去。
就在他們跳出去的一瞬間,客棧爆炸了,所有東西都湮沒在火海之中。熊熊的大火燃燒起來,黑煙滾滾,灰塵遍布,灼熱的火光在身後越來越大,耳邊只聽到噼里啪啦的燒焦聲,和難聞的焦糊味道。
阿呆扶著她往門口走去,二人一瘸一拐的,景暄和抓住門欄,深深地望了後面一眼。
***
齊三陌不愧是包打聽,一下就查到了婦人的底細,她名叫尤茹兒,令人驚奇的是,她正是虎坊令冒疆的母親。
原來冒疆是盤擎磊的大兒子,當年尤茹兒離開盤擎磊便改嫁了一位姓冒的郎君,所以冒疆也跟著繼父姓了「冒」。冒疆對此供認不諱,自己是個孝子,從小便聽母親的話,對她說的言聽計從。
當尤茹兒得知盤擎磊殺了貢士之後,便要冒疆給白虎餵迷幻草,趁機放出白虎,擾亂視聽,沒想到還是被景暄和看出來了,老虎只是障眼法。
後來,母親夜晚突然用牛車拉回來一具屍體,讓他放出虎籠中,冒疆不願意,她就抓住他的衣領說:若是不能為父報仇,簡直不配為人子。
冒疆拗不過母親,便依言行事了,只是他不知道,這屍體到底是誰的,更不知道其中的底細。
審問過後,還是不知背後之人是誰。
景暄和坐在北鎮撫司的院子中,用手托著腮,看著院中落葉,陷入了沉思。
那日在客棧中,只見桌上擺著清粥小菜,角落處,好像隱約有一盆植物。
她記性很好,雖只看了一眼,卻有個大概的印象。
那植物小小的一盆,深綠色的葉子,很茂盛,那葉子越看越覺得眼熟,又不知在哪裡見過。
突然記起張二越鼻子很靈,只是他很會識香,也不知能不能聞出這植物是什麼。
不過如今這是唯一的線索了,決不能放過,便和張二越一同回到了那客棧。
大火燒了一天一夜,客棧已經成廢墟。
景暄和扒開了倒塌的房梁屋脊,和張二越一同進去,他們走得很小心,生怕再弄倒什麼東西。
張二越鼻子太靈,比平常人敏感很多,對著灰塵不住地打噴嚏。
「不好意思,到時候出去給你賞錢!」景暄和歉意地一笑。
二人來到記憶中盆栽的位置,張二越蹲下身子,仔細地辨彆氣味。
「好像是……」他眼睛一轉。
「是什麼?」景暄和趕忙問。
張二越十分肯定道:「香菜!」
香菜?
這回輪到景暄和疑惑了,突然想起那日歐陽明允給自己夾香菜的場景,那香菜很新鮮,好像是從盆栽上剛摘下來的,難道就來自這株?!=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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